意鄰里的關係,聲望一直很高。
不過他的好名聲,隨着他的二兒子高義歡長大,卻越來越臭了。
早年高祖榮有一子,比現在的兒子高義歡要成大器,可惜萬曆年間隨着保定總兵官王宣,戰死在薩爾滸。
糧庫里作惡的是他的二兒子,名叫高義歡,是長子死的那年他的小妾所生。
老男人最疼小妾,也最疼小兒子,失去長子後,高祖榮便特別疼愛這個二兒子,而溺愛讓這個二兒子,成了鄉里的紈絝,欺男霸女,什麼缺德事都干,不僅將家財敗了一半,還將高祖榮的聲望搞得和他一樣臭。
高祖榮了解他不成器的兒子,也就那麼一會兒就該出來,所以站在暗處,準備等裏面完事了再走,老頭子杵着拐杖,一想到自己堂堂秀才公,居然在給逆子放風,老頭子就差點背過氣去。
正當他氣憤,決定今後一定要嚴加管教,不能讓逆子再放肆,毀掉三代積攢的家業和名聲時,方才離開的高義仠卻連滾帶爬的跑回院子。
「不是叫你不要過來麼!」高祖榮見他回來,杵着拐杖慍聲道。
「老東家,不好了,賊人殺來了。」高義仠卻慌張的指着院外,一臉的驚慌。
「什麼?」高祖榮神色一僵,反應過來,立刻吩咐道:「你快敲鐘,把村里人都叫起來,女人孩子進院子躲避,青壯全部上牆防守。」
眼下的河南,朝廷的統治早就崩潰,官府只能退保大城,管不到鄉里,流寇、官軍、豪強犬牙交錯在一起,相互之間時常兼併,混亂的像一鍋粥,各個村落便只能結寨自保,防止強人的劫掠。
高義仠反應過來,忙拿起腰間的鐵板,便「噹噹當~」的敲打起來,聲音一下刺破了黑夜的寧靜。
高祖榮顧不得傻兒子,杵着拐杖,急忙向土牆走去,村子裏巡夜的人發現情況,呼喊聲四下響起,「賊人來了,防賊啦。」
糧庫的門一下打開,一個頭髮散亂的女子,從裏面跑出來,緊接着有些微胖的高義歡也驚得從糧庫出來。
院子裏高義仠正用木錘敲打着鐵塊,急聲呼喊,「賊人來了,都上牆啊。」
高義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他好事沒成,推門出來見了高義仠,頓時怒道,「我他娘的打死你個龜孫,敢壞我好事。」
「少東主,冤枉啊!」高義仠正敲打着,見高義歡擼起衣袖過來,作勢欲打,他忙解釋道:「賊人殺來了,是老東家讓我敲的。」
他正解釋着,院子裏各廂房內睡覺的長工們,都拿着刀槍從屋子裏沖了出來。
「賊人殺來呢?」高義歡見此才疑惑着收回手,他聽着村子裏如炸了鍋一樣,隨即臉色一變,吩咐道:「走,上牆去,看看哪來的龜孫。」
當下高義歡便領着高義仠等十多人上了土牆,村裏的百姓正扶老攜幼的往高家的土堡內躲,老人、女人、孩子直接待到院子裏,村裏的漢子則拿着扁擔鋤頭上牆守衛。
眼下河南的情況,有點像五胡亂華時一樣,但凡有點家財的都會築堡,有的大家族也會選擇結寨,只是那時防的是胡人,現在即防流寇,也防官軍。
居說汝寧一帶,土豪劉洪便結寨數十里,登封也有豪族擁眾十餘萬自保。如果沒有關外建奴,天下指不定要進入漢末黃巾叛亂,豪強軍閥割據的時代。
高祖榮沒有那麼大的勢力,就是個小地主,但是也修了一座土堡,保衛家財不受騷擾。
這幾年河南越發混亂,賊人時常來騷擾,看村民退入堡內的樣子,就知道村子不只一次遭受賊人襲擊。
這種事高義歡見得很多,對此也不懼怕,反而飛快的竄上土牆,不過等他上來,臉上憤怒的表情,卻瞬間僵住,然後變成了驚慌。
漆黑的夜裏,近千打着火炬的人影漫野而來,賊人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閃爍的火炬,像天上的星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