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少錢,還是,還是結不了婚啊!」小韓欲言又止,情緒不是很高。
「怎麼啦?」方劍覺得有些奇怪,順口問道。
小韓嘆息一聲:「哎!還不是自己太窮了,在這裏幹了兩年,省吃儉用加上這回的獎金,攢了不到十五萬,可她媽說房子都沒有你就想要媳婦,沒門…我不知何年才能買的起房子啊?」
方劍一陣黯然,是啊!在江城沒有五六十萬哪裏買的起房子?可苦了這年輕人了,青梅竹馬的同學,現在的社會怎麼就這樣現實呢?沒房子難道就不能結婚嗎?
方劍找不出理由來安慰失落的小韓,只好用手撫摸着礦洞壁,感受着洞壁的濕潤,慢慢地往上行走,心中卻在想着在外求學的兒子,不知道這小子在做什麼?將來會怎樣?
忽然腳下有些抖動,地底深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如同一列火車在地底從遠方奔來又呼嘯而過,隨即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人如同在波峰浪谷一般站立不穩,方劍一下摔倒在地。
「糟了,地震啦!」方劍驚呼一聲,隧道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哐當一聲,頭一痛,方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滴滴噠,滴滴噠。。。
洞頂的水珠不斷的濺落在地,水滴濺到了方劍的臉上,水流順着臉頰流進了他的嘴裏,迷糊中他張開乾裂的嘴唇,舌頭舔上那麼一點點…
啊~!一聲痛苦嘶啞的呻吟,方劍慢慢睜開了眼睛,頭痛欲裂,頭盔早就被掉落的岩石砸掉了,費勁地抬手一摸,頭上的血已經乾枯成了血伽。
喉嚨干痛,如同吃了燒炭一樣,胃也是一樣,四肢冰冷麻木,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轉過頭努力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礦洞頂燈早已熄滅,只有應急照明還發出點幽幽的光亮,風機的轟隆聲已經停歇,只有滴噠的水滴聲異常的清脆…
迷糊中看見不遠處一個躺着的身影,方劍拼命爬了過去,是小韓,他抓住小韓的肩膀,拼命地搖晃,聲音嘶啞地喊道:「小韓,小韓,醒醒…」
沒有回答,只有方劍自己的聲音在洞裏迴響,伸手一探鼻息,小韓已經沒有了呼吸。
「張工,老王,小劉…」
方劍瘋了一般的叫喊,無人人回答,只有滴噠,滴噠的水滴聲煩人地堅持着,配合着方劍沙啞的聲音一道在礦洞裏迴響。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方劍只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大腦中一片空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緩過神來慢慢地開始思考,難道是地震嗎?或者是發生了瓦斯爆炸,為什麼沒人來救援,難道就沒有人生存下來了嗎?礦上現在是什麼狀況?
發呆片刻後,方劍漸漸地冷靜下來,長年工程師生涯早就讓他變成了一個無比理性,冷靜的人。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定要自救,我要活着出去。
方劍慢慢爬起身來,嘴唇湊近滴水的岩石,舔上了幾小口,頭腦感覺清醒了一些,找了頂好的頭盔,頭盔頂上的礦燈還完好無缺,方劍提在手上,翻了翻小韓的口袋,找到了兩顆奶糖,應該是驗收會上發的,放在嘴裏含着,慢慢融化的奶糖如一股暖流流進空空的胃裏,胃裏感覺有了些許的溫暖。
伸手扶着洞壁,一步一步地朝礦洞口挪動,費力地走到一盞還在發着微光的應急燈前,抬手看了看手錶,方劍頓時呆住了,什麼?
手錶上的日曆是9月2號,難道自己昏迷了四天?整整四天啊!為什麼都沒人來救援,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啊?
藉助微弱的燈光,方劍把礦洞的情況看了個大概,洞裏到處是落石殘渣,電線被扯的七零八落,無力地垂在洞壁上,幸好礦洞修建質量還好,沒有坍塌。
洞裏再沒有其他聲音,沒有一點,哪怕一點的聲音傳來,只有那水滴聲永不疲倦。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