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窩了一肚子的火,然而,他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
陸錚是個什麼東西?張承西寬宏大量可不是惜陸錚之才,而是他現在負責新河縣的童子試,陸錚是新河縣的學子,而且是新河縣最有名,最有影響力的學子,在這種情況下,張承西以大局為重,陸錚這才得以保平安呢!
崔大在這種情況下,讓張承西去找陸錚,這不是滅自己的威風麼?
看到張承西的神情,崔大壓低聲音道:「二老爺,錚哥兒此子可是福星,你倘若用之,便能逢凶化吉,可是萬一要生加害之心,卻又會化吉為凶,根據老朽的觀察,應驗得很呢!」
崔大這話一說,張承西心中不由得一凜,最近他耳邊老有類似的說法,起初他心中並不怎麼在意,可是聽得多了,他有時候便能相信幾分。
現在連崔大都這樣說,那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崔大這個奴才,為人最是謹慎,他活到七十多歲,一直都是張家挑大樑的角色,絕對不是信口開河之徒。
一念及此,張承西道:「那就煩勞大管家去將錚哥兒請過來?」
崔大道:「去我定然可以去,不過我不一定能請得動,錚哥兒忙於學業,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呢!」
張承西眉頭一挑,又欲要發火,最後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崔大慢慢退下,招呼兩個掌燈的奴才,快步只奔西角院去了。
……
西角院,陸錚剛剛從外面回來,下雪的天,冷得很,晚上結了冰,馬車走不動,齊彪將馬蹄上裹了棕,陸錚坐在馬上,他負責掌燈,兩人從羅冠才家裏回來耗費了半個多時辰。
陸錚一進院子,院子裏便像打仗似的,影兒招呼司棋準備熱水,話梅負責準備飯食,小竹負責到書房生爐子,影兒自己則伺候陸錚更衣。
晚上太冷,陸錚穿着皮襖外面都結了冰,皂靴裏面的棉襪都冷透了,凍僵的腳不能烤爐子,影兒便伺候陸錚用熱水先泡腳。
陸錚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影兒精心的伺候,情緒並不高。
今天張承西走馬上任,老師羅冠才的情緒很低落,羅師這麼多年一直就在等這個缺,無論從資歷還是從才學,羅冠才都比張承西要高太多。
按照正常情況,羅冠才有舉人的身份,聶永舉薦他順理成章,而且這麼多年,羅冠才給聶永也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可是結果卻是張承西上了位。
陸錚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老師內心的失落,而陸錚對此也無比的愧疚,因為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他在幕後策劃的。
陸錚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自己考慮,他得罪了張家的人,立足變得非常的困難,甚至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他需要穩住張家。
另外一方面,他從聶永的角度考慮,聶永剛剛在政治上有一點起色,知府戴大人走了,壓在聶永頭上的那座山被挪開了,此時是他正要出政績的時候。
在這種情況下,聶永和張家靠近,拉攏張承西是絕好的機會,借着張家的財力和影響力,聶永可以輕鬆的治理新河縣!
陸錚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妥當了,卻沒有考慮羅冠才,於情於理,他應該要給聶永推薦自己的老師,可是在現實利益面前,他卻最終屈服,這就是人生的無奈。
也許經過了這一次的挫折,羅冠才會重拾進京參加會試的雄心,未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但是對目前的陸錚來說,他的愧疚之心無論如何難以釋懷。
影兒感受到陸錚的情緒低落,她道:「三公子,你別生悶氣了,二老爺的宴會不請你,指不定是誰的損失呢!我就不信,這一次童子試,那個姓聶的縣令真敢給你穿小鞋。
他如果敢那樣做,揚州都要翻天,回頭揚州的那些才子們都饒不了他。」
「嗯?」陸錚愣了一下,他旋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