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二叔的電話,我把程依依的事說了一下,二叔也很好奇,問我怎麼改了主意。我說昨晚程依依專門擺酒給我道歉,一時心軟就答應她了。二叔聽後也是笑笑,答應了我的請求,但也說道:「龍,你就是太善良了,這樣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我笑着說:「我不怕,不是還有二叔你麼。」
二叔也笑着說:「對,只要還有二叔,這輩子都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聽着二叔的話,我的心裏真的很暖,其實我倆沒有血緣關係,我爸都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但二叔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還是那句話,如果我這輩子只有一個親人,那就只能是二叔了。
我可以不認我爸,也可以不認我媽,但不會不認二叔。
掛了電話,我又在房間裏活動了會兒,其實醫生讓我靜養幾天的,但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後腰依舊很疼,畢竟被人捅了一刀,麻藥的勁兒也完全過去了,疼得我不停往外冒着冷汗,但我還是努力地活動着,希望自己能夠習慣這種痛苦。
就在這時,程依依回來了,手上果然拎着早餐。她看見我下床,先是「啊」的叫了一聲,接着急匆匆奔過來,讓我趕緊上床休息,說是醫生說的,我至少要臥床一個禮拜。
程依依絕口不提之前和我同床共枕、相擁而眠的事,當然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假裝沒發生過就好,也避免了尷尬。我搖搖頭,說:「不行,我必須得走了,我還得去接周晴上班。」
程依依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又無語地說:「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着去接周晴啊?你這演得是哪一出,痴情小王子還是苦情大少爺啊,我知道你很喜歡周晴,你想無時不刻都對她好,可你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情況啊,你連自己都不愛惜還怎麼去愛別人?少接周晴一次,天也不會塌下來的!」
程依依不愧是我們班以前的毒嘴天后,每一句話說出來都帶着刺,扎得別人體無完膚,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人生在世應該先愛自己,接着才能去愛別人,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去接周晴,怎麼看怎麼愚蠢、不可理喻。
但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演苦情戲,只是我每天都接周晴,如果今天沒去接她,難免她會胡思亂想。因為吳雲峰和宋小魚的事,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怎麼好,還是別再讓她多想了吧。而且,昨晚那個黃毛未必休手,有我在她身邊也能安全一點……」
說到這裏,我頓了下,才繼續說:「放心,我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
說完,我便托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每走一步都疼得要死,不過還是忍着一聲沒吭。走着走着,又想起什麼來,回頭對程依依說:「對了,你爸那事我已經和張總說了,延遲兩個月還款吧,按照業內規矩付息……昨晚辛苦你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本來就在發呆的程依依,這次徹底愣住……
我也沒時間和她多廢話了,盡我自己的最大努力儘快出門,打了輛車趕往昨晚的ktv門口,接着開了我自己的車去接周晴。過程之中當然很痛,尤其是往車上坐的剎那,簡直像被千萬把刀插着,額頭上的冷汗就像泉涌,但我還是咬牙忍下來了,一直把車開到周晴家的小區門口。
我擦了擦汗,又揉了揉蒼白的臉,讓自己看上去有點血色,起碼得看着像個正常人吧。過了一會兒,周晴如約而至,今天的她精神狀態好了不少,穿了一條純白的棉布裙子,頭上戴着頂花色的遮陽帽,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周晴越好,我就越是不能露出馬腳,越是不能讓她看出我的異狀。
周晴拉開車門上來,笑着說道:「今天來得好早!」
真的,周晴一笑,就好像千樹萬樹梨花開,我都要沉醉在她溫暖的笑容里了。
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值得我去守護。
我也努力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