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這六個字,老朱也一下子瞪圓了眼睛,一股火氣也直衝頂門,做為皇帝,這種情況是他最無法容忍的,甚至一瞬間他有種殺掉天下所有官員的衝動。
然而很快老朱就冷靜下來,就算他把天下的官員全部殺光,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依然需要新的官員來替他管理天下,到時這些官員依然會想辦法來限制皇帝,而且他們完全不用急於一時,只需要一點點的來蠶食皇帝手中的權力,遲早會成為李節說的那種情況。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就算朕把律法變得寬鬆,那些官員就不會對皇權產生警惕了嗎?」老朱沉默良久最後再次問出一個更加深刻的問題。
「會!但事情都是相互的,陛下恩威並重,自然比一味的示之以威要強得多,即使有官員對皇權產生警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因為他們也樣也擔心帝王對臣子產生警惕,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帝王與大臣之間永遠是相輔相成,卻又相互牽制的情況,最好是能達到一種動態的平衡,只有這樣,一個國家才會更加的穩定!」
李節說到這裏忽然再次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一句改編於後世的話:「當一支箭還在弦上未發射時,它的威懾力才是最大的時候,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支箭會射向何方,但當這支箭離弦時,它的威懾力反而會下降,因為它的軌跡已經暴露了!」
李節的這句話也再次引起了老朱的沉思,所謂的箭,其實可以看做是老朱手中的皇權,他現在利用皇權實行嚴刑峻法,而且事無巨細全都規定的明明白白,這相當於把箭射了出去,反而不如引而不發的威懾力更強。
「陛下,將犯官家屬沒入教坊司雖然看起來解恨,但卻觸犯了官員的底線,這就像是您射出來的一支箭,雖然看起來十分凌厲直指要害,但也失去了它的威懾力,而且還會引起官員們的警惕,所以在臣看來,這根本就是得不償失之舉!」李節最後再次勸說道。
其實李節有些話並沒有明說,像這種把犯官妻子送進教坊司為妓的事,已經顯得有些下作了,如果是土匪流寇來做這種事倒也正常,但堂堂一個帝國來做這種事,說出去都有點丟人,甚至這也暴露了老朱出身底層,在某些事情上目光狹隘的缺點。
看到老朱沉默不語,李節也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該看老朱自己的決定了。
值得一提的是,教坊司的這件事,老朱只是開了個頭,真正發揚光大的其實是他的兒子朱棣,朱棣在奪得皇位後,把支持朱允炆的許多官員妻女都送進教坊司,而且她們所生的兒女也是男為奴、女為娼,簡直是永世無法翻身。
不過就在這時,李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的肯定是朱標,因為只有朱標才有資格進暖閣時不需要內侍稟報。
朱標進來後也一眼看到沉思是的父親,又看到旁邊站立的李節,這才讓他也立刻放慢了腳步,然後悄悄來到李節旁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父皇在想什麼?」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一時間解釋不清楚。」李節倒是想解釋,可這麼複雜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解釋。
「能有多複雜,難道比你從教坊司搶人還要複雜?」朱標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節再次問道。
「咳~,殿下也知道這件事了?」李節聞言也露出尷尬的神色道,還真是壞事傳千里,這才剛發生的事,結果朱標都已經知道了。
「剛才玉寧告訴我的,她擔心你這邊再出什麼問題,所以就請我來看看,不過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以後你要是敢對不起玉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朱標說到最後也板起臉道。
「這個您不必擔心,我對玉寧可是一片真心,絕對不會辜負於她,不過剛才陛下已經說了,過了年就要讓我們完婚,我覺得殿下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花點心思給玉寧多準備點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