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傅鄴川沒敢分神去看後面的那個女人,他似乎也有些緊張了。
一直到了醫院,醫生護士都在門口等着。
車一到,後面的人立刻就被抬了進去搶救。
傅鄴川餘光里只看到了滿眼的血紅,浸透了女人的衣服和擔架。
他胃裏仿佛有些上下翻湧的噁心。
這家醫院他算是股東。
所以醫生很周到的安慰他不要着急,他們會盡力。
陳勉還沒來,傅鄴川不能離開。
他也沒心情讓人過來替他等着。
沒過一會兒。
護士從裏面出來,神色慌張: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誰是型血」
傅鄴川下意識地站起來,側臉冷峻深刻,在醫院頭頂上的白光照射下,蒼白的能看到血管:
「我是。」
護士來不及多想,「請跟我來。」
獻血這種事情,是用不着他的。
但是他在那一瞬間,根本來不及多想。
他跟着護士去了旁邊的病房,忽然想到了和蘇楠離婚前的一切。
他逼着她輸血,最後她憤然離開。
他也想嘗嘗這種輸血的滋味。
最開始和最終,都以這種方式結束。
護士給他紮上針,下意識地看了看眼前的傅鄴川。
她是新來的,不認識傅鄴川,但是看着他眉眼英俊淡漠的樣子,氣場說不出來的強大矜貴。
暗紅色的血流到了血袋裏。
他的臉色也逐漸地變得蒼白。
護士的手都開始微微發抖。
傅鄴川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護士立刻淡定下來,看着差不多了,剛要拔出來,聽着傅鄴川語氣低啞沉沉的開口:
「繼續。」
護士震驚的抬頭看他。
空氣里有一瞬的凝滯。
傅鄴川抿唇:「這些不夠吧」
護士頓了頓,「是不夠,但是剩下的可以從血庫里調,您獻的臨時救急是夠的。』
傅鄴川低沉的笑了一聲,帶着幾分遊刃有餘地慵懶,緊了緊下頜:
「沒關係,抽吧。」
他大有一种放棄自己的絕望。
他想把自己的血都抽乾了,都還給蘇楠。
如果他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和折磨,他都經受一遍,那她是不是能少恨他一點了
身體裏的血又算得了什麼
比起他心理受的折磨,相較之下,簡直不值得一提!
他似乎在這一刻放任了自己,為了一個陌生人,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他想借這個機會,替蘇楠報仇。
她現在在做什麼
宴會上的她一定很美。
美的耀眼璀璨,他很想過去看她一眼,可是他又不敢。
商謙回來了,所以她的眼裏不會再有別人了。
他就是那個「別人」。
護士愣了一瞬。
似乎有一瞬間的失神。
可是她不敢真的抽多了,等到了人體最大限度的獻血量,立馬就把針拔了下來。
她動作利索的給他拿了棉簽堵住了針眼,隨後拿着血袋起來。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
傅鄴川矜貴淡漠,他的臉色蒼白冷峻,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但是他的目光微微笑着,似乎格外的溫柔。
有一種解脫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