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姜鶴兒問道。
赫連燕說道:「大失所望。」
「不。」楊玄衝着幾個行禮的軍士頷首,說道:「他會歡喜。」
……
王庭大軍集結完畢,外面還加固了柵欄,牧民們也給趕回了自己家中,不得出來。
整個王庭都在等着唐軍的到來。
「還沒來?」
一個軍士嘀咕,「來了怕,沒來也怕,這日子,啥時候是頭啊!」
身邊的同伴問道:「為何都怕?」
「那是楊狗,戰無不勝的楊狗,他來了,你能不怕?」
「那沒來你怕什麼?不該慶幸嗎?」
「是啊!可接着又會提心弔膽,不知他何時會來。就如同知曉自己會倒霉,卻不知何時會倒霉一般。」
十餘騎回來了。
「唐軍在十里外紮營了。」
王帳內一陣輕鬆的吐氣聲。
可接着,眾人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不着急嗎?」有人說道:「去潭州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最快,潭州援軍五日後將會抵達。楊狗再自信,也不敢直面兩軍夾擊,如此,他這般優哉游哉的是何意?」
「他遠來疲憊,若是發動進攻,必然不持久。」有人得意的道:「所以,他只能紮營歇息。」
章茁乾咳一聲,眾人噤聲。
章號站在最後面,靜靜的看着他。
「他既然來了,遲早會發動進攻。今日歇息,可夜裏呢?楊狗用兵詭詐,從無常形。斥候要多派些出去盯着唐軍的動向……」
有人說道:「可汗,唐軍斥候兇猛。」
「是啊!那個王老二帶着斥候,見到咱們的人兩眼放光,如同見到了寶藏一般,凶的很!」
「不要害怕死傷!」章茁說道:「我們有五萬勇士,前赴後繼,也能壓垮唐軍!」
「是!」
眾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說是五萬大軍,可人馬都是大家的,先派誰的人馬去哨探?
章茁看在眼裏,也不去解釋,說道:「都散了吧!對了,今日殺羊,犒賞全軍!」
戰前要吃好的,這是規矩。
於是,王庭中不斷傳來牛羊的叫聲,以及血腥味。
婦人們出來了,剝皮,切肉,整治……
章號弄到了一條羊腿,急匆匆的趕回家去。
他忘記了打招呼,徑直進去。
一把刀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我!」
章號止步。
章月看着他,緩緩收刀。
「吃吧!」章號把羊腿擱在案几上,說道:「楊玄的大軍到了十里外,明日大概就要大戰了。」
章月坐下。
章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拿出一件衣裳,「錢財什麼的都不用管,帶着反而是禍害。這件男人的衣裳你換了,衣角我縫了兩粒銀子,關鍵時候用。」
母親還在時,總是給他們兄妹做衣裳,說是有一日不在了,能讓他們穿一輩子。
母親走了,他接過針線,有空就做衣裳。
章月默然。
「我去了,你小心些!」
章號出去了。
章月看着那件衣裳,緩緩抬頭看着虛空。
「阿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看不起他!他讓我感到羞恥和憤怒。可他卻一直在照顧我。我偶爾會心軟,可一想到那個畜生,我就會心冷,恨不能他和那個畜生一起去死!」
兩行清淚滑落,「阿娘,大唐出兵了。你當年曾說,大唐無能,讓你被掠了來,成了那個畜生的發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