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是默默愛她,卻從未說出口,也從未有任何要求和希冀的少年。
她的,五洲大陸征程中最先遇見的少年。
玄元山比劍一戰,太淵皇宮驚心一夜,天煞真武里他讓出機會以求她的安全,以至於被逐家門飄零江湖,在她失蹤時走遍扶風全境苦苦尋找,找到她時只安心一笑,將那些風霜無聲抹去。
其他的人,在幫助過她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得過她的補償,唯有雲痕,救過她數次的恩人,她從未有回報。
「對不起」孟扶搖輕輕道,「我曾想着,要幫你拿回你的身份和榮譽,要幫你揍死那倆老不死,可是我卻自私的只顧着去干自己的事兒而那些地位金錢,都不是你要的雲痕,孟扶搖這輩子大抵是要欠定你了」
她想了想,撕下一截衣袖,咬破手指,寫下了「破九霄」內功心法,塞在雲痕手中。
「死道士沒教你這個,師姐教你,管他媽的絕頂秘技不得外泄。只是破九霄學了也未必是好事,由你自己決定吧。」
她站起身,再次深深看了三人一眼,低低嘆道:「可惜再見不着戰北野和宗越也罷,見了反而麻煩,就這樣吧。」
收拾好自己,突然看見肩頭上打盹的金剛,孟扶搖猶豫了很久,放下它吧不放心,帶它走吧,萬一在四大境中遇險,怎麼保護好巫神這一角魂?
猶豫很久,只好學長孫無極,將這廝的嘴給捆上,塞在雲痕懷裏,又將松柏枝葉在三人身上小心蓋好。
隨即孟扶搖再不回頭,大步離去。
長空飛雪,冰風呼嘯,沉睡的人做着生死與共的夢,離去的人卻選擇孤獨前行。
一行腳印,蜿蜒在厚厚的雪地上,瞬間被新雪覆蓋。
黑暗深處,風雪混沌之中,在孟扶搖離去的相反方向,卻突有幾道身影,飛快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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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附近的一座山峰,孟扶搖居高臨下的遠眺,心想着這夜色中,如何能發現「青黑色」的煙氣?
她的視力最近已經漸漸恢復,只是看顏色還有些不準確,大抵以後要成個紅綠色盲,這樣的眼神,去辨別青黑色煙氣,着實有點難度。
然而她目光立刻便亮了。
前方,兩座山峰之間,突然冒出一縷煙氣,在灰白的雪色之中,顏色很深很顯眼。
孟扶搖一陣歡喜,立即奔了過去,奔到近前才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個山谷。
山谷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不像有什麼大陣的樣子,但是孟扶搖牢牢記得長孫無極囑咐,絕不敢對四大境掉以輕心。
她極其小心的一步步走,鹿皮靴踩在雪地上吱嘎有聲,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腳下有異,似乎雪層之下,有些坑坑窪窪。
她用腳揮開最上面一層新降的雪,果然在雪下發現凌亂的痕跡,看起來是很多人的腳印。
她皺眉——剛才這山谷中有人?
一路揮開積雪,漸漸看見了更多的東西:武器擦過的印子、散落的衣服配飾、還有血跡。
血跡猶新,在雪層之上艷紅若珊瑚珠,那點點鮮紅撞入孟扶搖眼帘,不知怎的,她便霍然心中一慟,隨即眼中一涼,臉上一冷。
她詫異的摸摸臉,竟然摸着了兩行清淚。
兩行淚,在她絲毫不知覺的時刻無聲無息流下,瞬間在山谷刀割一般的寒風之中凝結成冰。
孟扶搖怔在那裏。
無緣無故,為什麼自己會流淚?
為什麼會突然因為看見一灘鮮血而流淚?
血這輩子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自己的、別人的、比這一灘血更驚人更悽慘的東西她都見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會因為這灘血而流淚?
她怔怔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