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阿泰指着廚房一角,張大了口問:「灶君呢?」
阿關朝着阿泰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見到角落牆壁上有一塊茶几大小的壁面,色澤比周遭顏色來得乾淨。那兒原本靠着一隻供奉灶君的小壁櫃,壁櫃不知為何搬開了,露出了較乾淨的磚牆。
「那邊本來供着灶君,阿嬤很虔誠,每次都不准我進廚房,怕我偷吃灶君爺的供品。」阿泰望向六婆,問:「灶君怎麼沒了?」
六婆盯着那處牆,臉上露出了迷惘的神色,她喃喃自語起來:「好像??好像是有一天半夜,我把灶君搬了位置,可是搬去哪兒??我記不起來了??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無緣無故搬位置呢??搬去哪了?」
阿泰見六婆這副模樣,只當她年紀大了,加上平日操勞,便不再多問,隨口講了些六婆早年幫人作法驅邪的往事,六婆也樂得接話。祖孫倆一搭一唱,講了不少故事,這才真正引起阿關的興趣,聽得津津有味。
「六婆,你有沒有聽過『順德大帝府』這間廟啊?」阿關想到六婆是個廟祝,或許對「同業」有些小道消息,便這麼問。
六婆一聽到順德大帝的名號,便拉下了臉,哼了一聲說:「怎麼沒聽過!那間廟最近很??」
一陣風吹來,廟裏燈光一陣昏暗,阿關兩眼昏花,一陣刺痛椎入腦袋。
燈又復明,阿關拿着碗的手還發着抖,筷子都要拿不穩了。
阿泰看看四周,搖搖頭說:「這房子好老了,線路有問題。阿嬤,等我賺了錢,把這裏好好整修整修??阿嬤?」
「順德大帝、澤被蒼生、福滿天下、大慈大悲、大恩大德??」六婆一張臉繃得僵直,雙眼還泛着極淡綠光,渾身不停顫着。
阿關駭然站起,張大了口望着六婆,六婆念的正是順德宮信徒們用以讚頌順德公的馬屁句子。
此時的六婆雙眼直勾勾的,不斷重複着「澤被蒼生,福滿天下??」這樣的句子,念完一遍、再念一遍、又念一遍,停不下來。
「阿嬤?」阿泰嚇了一大跳,他自小看着阿嬤作法驅邪,看過不少鬼上身的實例。而眼前的阿嬤,活脫一副被上身了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阿泰伸手拍了拍六婆肩膀,只覺得臉上一辣,竟是被六婆狠狠賞了一個巴掌,將他打得彈開老遠,倒在地上打滾。
「啊啊!痛死我了!」阿泰捂着臉,掙扎坐起。阿關則是嚇得後退好幾步。
六婆雙眼發直,不斷念着同樣的讚頌詩歌,一手還握着筷子,不停地戳着桌子,發出「叩叩叩」的聲響。
燈光忽地開始一明一暗,四周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嚇人。
幾聲虎吼,廟裏的虎爺們四面八方擁了出來,突然燈又不閃了。
六婆閉上了口,她見到阿關和阿泰一個退到角落、一個坐在地上,便愣愣地問:「你們怎麼啦,不好好喝湯,跑那麼遠幹嘛?猴孫啊,你坐在地上幹嘛?咦,這些虎仔怎麼都出來了?」
一票虎爺們在屋內打轉,四處看看、嗅嗅,什麼也沒發現,一溜煙地又全都鑽不見了。
阿泰捂着臉回到桌邊,他左臉腫了一片,紅色五指掌印清楚地印在頰上。
「唉喲!猴孫你的臉是怎麼了?」六婆問着。
「阿嬤,是你打的??」阿泰捂着臉說。
「什麼?哪有可能?我在這裏吃飯,好端端的打你幹嘛?」六婆驚訝地說。
「阿嬤,你剛剛的樣子,就好像讓鬼上了身??」阿泰的神情有些害怕。
「哪有可能?猴孫仔你別黑白講,鬼看了你阿嬤都躲得遠遠的,怎麼敢來上我身?」六婆氣呼呼地說。但她見到阿關和阿泰一臉驚恐地望着自己,又見到阿泰臉上那明顯掌印,知道她這不肖孫子再怎樣頑劣,也不至於說這種謊。她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