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沉穩的敲鐘,讓腦子裏亂成一團的傅雨櫻緊繃的神經鬆弛了很多。
她抬頭看向站在牢房門口的宇文耀:「我沒殺張梓芯,你信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宇文耀微微皺眉:「死的人叫張梓芯?」
傅雨櫻一愣:「你不知道死的是誰?」
「沒來得及問。」
「不是紅鳶他們告訴你……」傅雨櫻以為是紅鳶他們找到宇文耀,求他來幫自己。
「我還沒回府上。是聶高峻攔住我說你被抓起來了。還說是大理寺左少卿越過他將案子直接捅到太后那裏去,之後過程太快,他沒辦法阻攔。案件詳情他沒來得及提到。」
「他沒來得及提到?他不該跟你說案件情況,然後才好……」
「我以為你會被直接用刑,這在這裏很常見。更何況太后直接下達文書。」
傅雨櫻呼吸一滯,他這話是因為擔心自己在這裏被用刑,所以沒來得及聽完就趕過來了嗎?
哈哈,她想的真多。
「所以你相信我殺了人嗎?那個人喜歡你,之前還跟我過不去,八成也是為了你而看我不順眼。」
牢房裏雜音很多,但傅雨櫻問完這話之後,感覺周圍其他的雜音仿佛都聽不到了,安靜的出奇。
「你要真為了這種理由殺人,這城中不知道多少女子會死。」
傅雨櫻低聲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藉機夸自己吧?說得好像這皇城多的是女人喜歡你。」
其實他說的沒錯,但總覺得聽起來臭屁,可一點都不討厭。因為他變相在說信她。
宇文耀道:「我會讓聶高峻看緊,不給他們用刑的機會,你有什麼說什麼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傅雨櫻起身走到牢房門口看着宇文耀,說出今日的詳細經過。
「就是這樣。那對母子可以證明我的行蹤,你可以去找他們,但是不管他們原本是不是計劃中的一環,陷害我的人都不會留下他們,要麼讓他們離開皇城永遠不被人找到,要麼殺死之後處理乾淨。顯然後者更簡單可靠。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的證詞才會更像是憑空捏造的。也不知道現在去找他們還來不來得及。」
宇文耀看着她認真問道:「你想死嗎?」
「說的什麼話,我還沒活夠呢!」
「那就活下去。你不是鬼主意很多嗎?」宇文耀從袖子裏取出手帕,「手髒了擦擦,別弄到臉上,到時候真看不見頭了。」
傅雨櫻一把拽過手帕就朝宇文耀臉上扔過去:「你才看不見頭!」
「我去找人,祈禱我能找到活的。」宇文耀將手帕又扔了回去,自知不能再耽擱下去,便轉身離開。
傅雨櫻看着手裏的手帕,明明身在危局之中,卻難以壓住上揚的嘴角。
她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