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
她熟悉的地方。
她的花棚。
她的藏起的匕首。
九黎公主走着跑着,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拉着自己的女子,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手突然鬆開了,九黎公主下意識的上前要抓住,眼淚滴落視線也清晰起來,才看到原來君小姐停在一座假山前。
君小姐俯身趴在地上,手伸進假山下。
「還在這裏。」她說道,眉眼幾分雀躍,一個扁長盒子被拽出來,打開盒子抽出一把劍。
以前在家閒來無事,就將為數不多帶來的以前的舊物隨手亂塞,想着將來有後人突然發現藏的東西肯定嚇一跳,還會有各種揣測。
後人是沒機會揣測了,她先受益了。
「那邊有個暗門,可以出去。」君小姐說道,說到這裏又停頓下,只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當初也是陸雲旗指給她看的,那時候她興致勃勃的跟隨着他把這個新家當新天地一般探索。
「那你這個門不堵上,我到時候從這裏溜出去玩。」她說道。
「好啊。」陸雲旗含笑點頭,「這樣誰也不知道。」
她當然沒有溜出去過,因為在家裏和出去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就算後來進皇宮她也是從大門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的。
君小姐晃了晃頭,現在沒功夫胡思亂想,不管堵上沒堵上,撞運氣吧,她抬頭又愣了下。
面前的九黎看着她,淚流滿面。
君小姐看着九黎,她,是不是,想到了,認出來了吧。
一個人就算跟一個人在外邊相識,或者同門之誼,或者受起託付,她可以模仿她的脾氣性格,知曉她的親人朋友,可以替她表達善意和關懷,但是她永遠不會熟悉她的生活。
除非她就是她本人。
這是陸雲旗的宅院,可不是誰輕易都能探知而熟悉在其內如履平地的。
九黎公主看着她,只是看着她默默的流淚,用手掩住嘴,似乎半點聲音不敢發出,唯恐一旦開口一切就化為烏有夢境。
君小姐一瞬間眼淚也模糊了視線。
她是有很多話要問,比如為什麼是她打開了門,也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比如她為什麼對陸宅這麼熟悉。
但不是現在。
君小姐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長劍。
「跟我來。」她說道,伸出手。
九黎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把手伸過來。
君小姐拉住她向外奔去,但剛跨過院門就看到陸雲旗站在前方。
君小姐和九黎猛地停下來,相握着的手同時互相攥緊。
陸雲旗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劍上。
「你拿這個有什麼用?」他說道。
難道她還想用這把劍殺出一條血路?她並不是什麼武功高強的人,最多比其他女子力氣大一些膽子大一些,在有機會殺人的時候動作利索一些。
君小姐看着陸雲旗,握着劍的手一翻將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九黎公主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鬆開手想要奪下她的劍,但又怕傷到她而不敢動手。
「我拿這個,能殺了我自己。」君小姐說道。
陸雲旗看着她,沒有急沒有怒,木然的臉上慢慢的浮現笑。
「九齡。」他說道,「原來你信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