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樣的大豐收之中,還有什麼是美中不足的,就是巴月收到了衙門裏送來的一張罰單,因為她放炮仗,把百陵州的四條主幹道弄得一地的碎紙,衙門裏的差役費了好大勁,才勸動沿街的商鋪住戶出動人手打掃乾淨,因而難免有些怨氣。//www。qВ5、c0m\
這還是看在李老太爺的面子上從輕處理,不然可不止開張罰單那麼簡單,年前正是衙門裏最忙的時候,巴月還來這麼搗一回蛋,增加那些差役的工作量,怎麼着也得請她吃一頓竹板炒肉才算完事。
當然,這只是小插曲,巴月高興之下,也就不在乎罰的那點錢了,估計要等她冷靜下來之後,才會感到肉痛吧。
百陵州的商家們的行動力是驚人的,回到臨時租住的小院裏,巴月還沒有來得及把李老太爺給她的布錢數一數,小院的門檻就讓蜂擁而來的商人給踏破了。也許是初次進貨,這些商人也有些沒底,大多只拿個三匹五匹的,先去試驗市場了。
饒是如此,僅僅一個下午,準確的說,是僅僅一個時辰,她積壓下來的藍印花布就被這些商人一訂而空,可見李府這個金字招牌,那是實打實的有用。
這些商人裏面,只有一個姓木的掌柜,出手大氣,和李老太爺一樣,一下子就訂了三十匹布,還留下了一張名貼,巴月一看,才知道這個木掌柜是鎮國公府名下的,怪不得說話有規有矩,行事氣派,而且一出手這麼大氣。
瑣碎的事情不多提,總之,在這次大豐收之後,巴月就拉着奶娘和張小虎把百陵州逛了個遍,買的年貨堆了整整一牛車,然後就高高興興地回了張家村。
之後的幾天,她就帶着張小虎還有鄒書呆,不停地往返在張家村和百陵州之間,將所有的布都送了過去,收錢記帳的事沒什麼好說的,值得一提的是,她給木掌柜送布的時候,竟然在鋪子裏意外碰上了那位白家大小姐。
白大小姐見了她,也挺意外,拉她進去坐了片刻,笑道:「前些日子,我聽說有人用牛車趕了一堆布,又是敲鑼,又是放炮仗,弄得驚天動地的,把整個百陵州都驚動了,卻沒有想到,原來主事者居然就是妹妹你呀。」
巴月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道:「姐姐快別說了,事後我可是讓衙門罰了好些銀錢,以後再不敢犯了。」
白大小姐頓時笑得花枝亂顫,道:「妹妹雖然思慮不周,但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也算妙絕,可惜姐姐在閨中時不曾識得妹妹,否則……」
否則什麼,她沒說下去,巴月卻是明白,一個女人在家時,尚可幫着處理一點生意上的事,出嫁以後,尤其是像白大小姐嫁的公侯之府,自然是不可能再拋頭露面了。別說是公侯府第,就是邵家這樣的純正生意人,不也是不肯讓女人出來做生意。
環境如此,莫可奈何。
想到這裏,巴月突然覺得,自己穿越到一個棄婦的身上,未必不是一種幸運,上無叔伯嬸嫂,下無兄弟姐妹,只有一個事事為她着想的奶娘,想干點什麼,阻力比一般女子要小得多。
兩人聊了許久,巴月發現白大小姐不愧是常安府數一數二的富戶出身,相當有生意頭腦,不禁便把自己的理想大略透露了一點,白大小姐一聽,果然興趣大起,便追問起來,巴月就趁機灌輸品牌意識,只聽得白大小姐雙眼放光。
最後,臨別時白大小姐對她道:「我這些年,略有體己,一直想拿出來做些什麼,只是身份所限,不方便出面,便將體己都給了三妹,讓她拿去運作。等過了這個年,閒下來,我將三妹請來,咱們一起尋個地方坐坐。」
雖然沒有明說,但至少合作的意向是有了。巴月一聽大喜,忙不迭地應了。
邵家的事,就此擱置下來,只因此時雙方都沒工夫計較這事,只有邵九,寫了一封信,派人偷偷給巴月送來,信中雖只聊聊數語,卻滿含無奈與歉意。巴月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