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燃了一支香煙,夾在手裏,卻沒有抽……在門窗緊閉的房間裏,這支燃燒的香煙,是他唯一的光芒。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久前,他整理了房間。或許是因為那樣使他太累,他忽然坐了下來,並關掉了燈。所以,這間房間才會這麼的「黯淡無光」啊。
它的採光本就不好,加之夜晚,又不開燈,那便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他當真伸着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伸着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這間房間……
它是琴房麼?
不……
它有些像畫室。
可是,這兒實在是太暗了。就連他的臉,我們甚至都看不清,便更看不清更遠處的房間設施了。又怎麼能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房間呢?
……
只見他從外衣兜里掏出了一個銀閃閃的金屬打火機,為什麼在這樣一個黑暗的房間裏,我們能分辨出那是一枚金屬打火機呢?
因為這位先生,他打開了打火機,火焰升騰,在照亮周圍一小片範圍的同時,也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憂鬱,而又帶着些許頹廢的臉龐……看起來很熟悉,好像他長得很想我們認識的一個人。只是他看上去要更加成熟,那是一張早已脫去稚嫩的臉龐,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這,或許僅僅只是相像而已……
男人站起身,邁着沉重而又穩健的步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隨着他越來越近,火光照亮了那個被紅布遮蓋的,擺放在房間中央的畫板……
在這之前,他一直都盤着腿,坐在榻榻米上。
在那旁邊,整齊的拜放着各式各樣的繪畫工具。在那前面,擺放着一張木製靠椅。
按理說遮蓋畫板的布,多用白布或黑布,紅布卻也不是沒有……只是少見。
他一遍揭開着遮擋畫板的紅布,一邊在靠椅上坐了下來。他的嘴角掠過一絲奇異的微笑,他關掉打火機,用手指掐滅了正在燃燒着的香煙頭。
男人伸出手,摸着的那幅畫,一邊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一邊口中還念念有詞道:
「你如同風兒一樣,自由來去。卻留下孤單的我,獨自等候。」
就像是在念詩一樣。
標準,而又流利的中文。絲毫聽不出任何外國口音。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畫像,身子卻也一動不動,只是呼吸略顯急促。
「你是一個很美麗,同時也是一個很真實的人。我無法像誇讚她那樣,用一些巧詞佳句去讚美你,那樣……會顯得我很虛假,會讓我與你這樣一個真實的人,顯得不搭。所以……把那些虛偽的讚詞都拋諸腦後吧,我不會奉承你是什麼冬日暖陽,又或是夜空中的月亮,我只會深情的注視的你,對你說一句『我愛你』。我……我愛你……你不是一直想聽這句話麼,現在我說了。」
說罷,他再次打開了手中的打火機,近近地,近近地照亮了那一副畫像,近到幾乎要把畫佈點燃……近到快要燒化剛風乾不久的顏料。
而那副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
那是多麼美麗的一個女人啊,她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久食人間煙火凡間女子,她更像是仙女下凡。
嗯,俗套的形容。
不如換一種形容
她,白裙烏髮,濃眉紅唇,笑靨如花。她……
她和自己的距離,本像是隔着毫米,卻又有着一條鴻溝……河流奔涌,不知流向何方,而她就站在河的對面……奇怪,為何當她的腳踏上水面時,奔涌的大河卻忽然平穩好如山間溪流……而她竟卻好似踩在平地上一般,向着自己的方向,步步走來。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寫過的一首詞「我舟逆潮信而過,獨難泅那,一道溪河」。
越來越近,她步步走來,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