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嗣語重心長的一番苦心,秦青桐當然聽得出來,但是正因為聽出來了,心裏才越發的不舒服。「我不管這些,別人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爹爹可會因為什麼機緣還是寶貝什麼的害我?」。
秦青桐賭氣的瞪着柳青嗣,半點兒也不肯認輸,眼睛裏既是不肯服輸也盛着滿滿的委屈,非得要一個答案。
柳青嗣嘆了口氣,摸了摸秦青桐的腦袋,「自然不會。人心隔肚皮,世人不可輕信,青桐要記着。」。
秦青桐這才像是被順了毛的貓似的軟和下來,歪着腦袋趴在柳青嗣的懷裏,低聲辯解。
「我當然知道了,別人是別人,爹爹不是別人,我只信爹爹,不信爹爹之外的其他人。如果連爹爹都不能信,我還能信誰?」。
秦青桐的眼睛裏閃過哀傷,如果這個世上連一個可以交心的人都沒有,得多可悲呀?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時間長了也有情感需求,也需要傾訴,不然真的可能會發瘋的。但是可惜,她也同樣是個真小人,口口聲聲不願意隱瞞她的爹爹,卻又一件件一樁樁儘是欺騙,還真是個帶孝女。
柳青嗣愕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喜歡做些任性的事情,說些任性的話,沒什麼心眼兒。生怕把自家的嬌花給逗哭了,柳青嗣到底還是在說不出便是血脈至親也不可輕信的話。取了把白玉梳子將秦青桐略微有些散亂的頭髮一一梳順,梳攏,熟練的梳了個雙平髻,左右兩邊給系了一串拇指大小的銀白鈴鐺,其上又各自簪了一簇藍色的小花兒,十分的乖巧可愛。
秦青桐本來是有些生悶氣的,但是在柳青嗣的寵溺里那裏還記得自己生氣的緣由?十分自然而然的就忘記了剛才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拿了塊雲鏡好心情的欣賞柳青嗣的手藝,越看越喜歡,總是忍不住連連點頭。
柳青嗣看她這模樣,又是一陣頭疼,自家這小東西哪兒哪兒都好,只一點就是懶得沒法子,與收拾裝扮自己上不僅沒什麼天賦也沒什麼耐心。總是一股腦兒的將烏鴉鴉的頭髮絲兒束進花冠之中便草草了事,仍是柳青嗣說了無數遍愣是沒有半點兒長進。到頭來柳青嗣由不住小東西的嬌聲細語,那裏還捨得逼迫於她?總是忍不住親自動手給自家嬌花裝扮一個個賞心悅目的髮髻,好看的髮飾不要錢似的親手煉製了一堆,沒有一件不是精品,沒有一件不是靈器以上。哪怕就是秦青桐自己有時候都覺得柳青嗣實在太嬌寵她了,不經意間就將她給慣壞了。
「爹爹,梳的髮髻永遠是最好看的,將來我出門歷練,爹爹不在身邊還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又美又颯,秦青桐也不例外,柳青嗣這樣嬌寵她,實在已經在不經意間將她給寵得不像話,現在想來竟是有些不知所措。每每想到將來若是有一日柳青嗣不在身邊,她該如何?十分的頭疼,又忍不住生出來一點點的幽怨。
柳青嗣無奈了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做青桐的爹爹果真不是一件易事,沒有一件是不操心的。」。
瞧着秦青桐有些不高興的模樣,復又道:
「不過,幸而我甚喜。」。
秦青桐這才又燦若朝顏,「爹爹,這次為何捨得我去顰濼楸,以前不論是父親還是你,總是不願我們離開鮫人宮的,這次又是為什麼?」。
在這樣暴風雨的前夕,秦青桐實在是想不明白柳青嗣為什麼忽然捨得她去外面瞎晃悠,而且還是顰濼楸那樣傳聞之中的不善之地。
柳青嗣的眼眸之中划過異色,「並非不願青桐去外面歷練,不過是我兒實力低微,難有自保之力罷了。至於顰濼楸,我也不知,應是你族中之事。
明日你族中的大長老會來親自接你去顰濼楸,青桐有甚疑問皆可詳詢。」。
大長老?秦青桐一下子就傻眼了,在她的記憶里,大長老似乎從來沒有來過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