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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巒疊嶂的大山包圍之,草地有百堆篝火。
江南東路往東南方向,和福建路隔着橫亘於大地的武夷山脈。
原本龍虎山處於武夷山脈旁側不遠,龍虎山一眾道士們往福建路行,道路逐漸蜿蜒,山巒也逐漸多起來,且愈發陡峭。
江南東路和福建路的交界處,可以說得是人跡罕至。在這武夷山脈分佈的範圍內,都沒有縣城。
不,莫說縣城,連村鎮都極少。住在山裏頭的,都是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龍虎山道士們拖家帶口,一路行來,沒能找到落腳的村鎮,只能在野外過宿。這整天都是廝殺、奔命,饒是他們,也是累了。
更何況,龍虎山這些道士,還有不少年邁或是幼小的人,甚至還有懷着孕的女人。
再往前走,野獸都是小事,主要是實在沒力氣了。
數千人圍着篝火,低聲吟唱,間隱隱有哭泣聲夾雜。
最間處的那團篝火是最大的,其餘的篝火好似眾星捧月,圍繞在這篝火旁。
乾枯的樹枝堆積有數米高,熊熊火焰燃燒着,篝火堆的人影漸漸在火光化為灰燼。
是張天洞。
元真子、趙洞庭等數十人圍繞在篝火旁,元真子等人盡皆跪倒在地,只有趙洞庭、許夫人、洪無天、鐵離斷四人站着。
張天洞不似以往的那些龍虎山天師們,靜靜在龍虎山羽化。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無疑綻放出了最為耀眼的光輝。
一人斬數千人,耗盡生命力而死。
那六劍,必將被這些龍虎山道士們永生銘記。
趙洞庭覺得自己也不會忘。
看着火光漸漸化為灰燼的張天洞,他腦海再度浮現那樸實無華卻又驚天動地的六劍。
在那個時刻,張天洞無疑將武學的造詣提高到了極致。
樸實無華的六劍,同時也是滿含玄奧的六劍。
便僅僅只是回想起,趙洞庭也恍然覺得自己於劍道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領悟。
道士們吟誦的追悼經低沉而綿遠,讓他漸漸出神。
張天洞好似再度出現在空,神色淡然,緩緩施展他的六劍。
捨生六劍。
趙洞庭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譬如元軍攻到大宋皇宮,自己能如張天師這般捨生忘死嗎?
熊熊的火焰好似突然被風吹動,橙黃的焱苗齊齊向着北方倒去。
一股和趙洞庭往前頗有不同的劍意自他體內悄然散發而出。
劍意如潮,仍似永不休止的生機。但這生機,卻仿佛又含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
野火燒不盡。
跪在地閉眼吟唱的元真子等人悄然睜開了眼睛,看向趙洞庭,眼各是露出驚色。
許夫人、洪無天還有鐵離斷先是怔住,隨即臉更是驚喜交加。
皇於劍道又有突破!
鐵離斷還好,許夫人、洪無天卻是聽樂無償說及過趙洞庭在劍意之道有多高的天賦的,此時滿心都是驚嘆。
看着趙洞庭體內湧現而出的劍意越來越強,他們甚至都有種想要調動劍意進行抵擋的衝動。
劍意無數種,而趙洞庭的這種,無疑有些異。
它忽高忽低,偶然沉淪,又偶然乍起。而乍起時,那種決絕的氣息,便好似在人的心頭重重敲了一記。
洪無天心裏不禁在想,「皇此次劍意突破,在劍意之道,怕是已經能和江湖成名的高手相提並論了吧?」
十幾歲的年級,有擁有如此強悍的劍意。洪無天想到此處,眼也不禁是露出濃濃的期待。
趙洞庭於大宋危亡之際,力挽大宋於狂瀾,即便最終大宋覆滅,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