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小哥哥果然是個好哥哥。」
經過丰儀的開解,長生鬱悶的情緒緩解不少。
果然那些嘴碎的僕婦還是要敲打敲打的,別沒事兒總說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她這麼想着,倏地想起某個丫鬟的閒談。
那丫鬟買入府中半年,如今已經十三歲了。
一些丫鬟僕婦以為長生年紀小,趁她午睡的時候會偷個懶,聊些私密的話題。
一開始只聊年輕俊傑,過了兩年,偶爾會提及經常登門的丰儀。
「若能得了豐小郎君的青眼,以後說不定還能博個誥命——」
「得了吧,還誥命呢——你連人家通房都當不上!」
「怎麼就當不上了?豐小郎君家中無嫡母教導,什麼都不知道,若能博個頭籌——」
「小蹄子,你就做白日夢吧!」
長生走了個神,不小心又撰抄錯誤。
「長生,走神想什麼呢?」
長生回過神,笑嘻嘻地道,「想豐小哥哥的通房呢。」
丰儀手一緊,筆尖在紙上落下一大團墨點,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什麼通——這話,你跟誰學的?」
長生不知所以,更不知丰儀生氣的緣由。
風瑾後院十分乾淨,莫說貴妾賤妾,連個通房或者陪寢的貼身丫鬟都沒有。
她不知道通房是什麼,但聽幾個丫鬟的口吻,估摸着是什麼好東西?
「白杏她們說的呀,她們說要給豐小哥哥當通房呢。」
丰儀啪得一聲放下筆,筆尖沾滿的墨汁濺開,剛寫了大半張的紙全毀了。
「區區幾個賤婢,她們也配肖想?」
丰儀羸弱的面龐爬上慍怒,看得長生嚇在原地,忍不住縮脖子。
他見長生被嚇到了,緩和了面色,「通房即是不記名的賤妾。」
說「賤妾」,長生明白的,書本上也有提過。
她不由得疑惑皺眉,「好奇怪,怎麼會有人想要去做賤妾呢?」
這個問題,丰儀也無法回答。
不過他覺得長生身邊的僕婦丫鬟要清理清理了,嘴碎也就罷了,竟然還嘴碎到長生面前。
長生年紀小小,正是學習旺盛的年紀,若是被她們的話移了性情,她們擔得起麼?
丰儀的氣場有些沉重,長生根本不敢惹他。
之後半個時辰,她專心致志抄寫,勉強抄完兩頁。
剛抄完,僕婦通知母親從政務廳回來了,丰儀停了筆,略微收拾儀容去見魏靜嫻。
管束長生的小魔星走了,她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席上,捶了捶蹲馬步蹲酸的雙腿。
「說風就是雨——」長生嘟囔,「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生那麼大氣。」
魏靜嫻正向管家過問兩個孩子的情況,僕婦通稟說丰儀來了。
「讓他進來吧。」
魏靜嫻笑着問丰儀來意,她和丈夫風瑾一樣很喜歡這個後輩,不僅僅是因為他早慧乖巧,更因為他待長生很好,走到哪裏都喜歡帶着長生玩,極大彌補他們夫婦平日忙於工作的疏忽。
丰儀遲疑了一下,低聲向魏靜嫻提建議,讓她清理敲打伺候長生的丫鬟僕婦。
「她們犯了什麼錯?」魏靜嫻問。
丰儀略顯窘迫地說出緣由,末了補了一句,「長生年歲還小,容易被外界影響,移了性情。她這些日子總魂不守舍,晚輩也懷疑是這些僕婦在她面前說什麼話,惹了長生誤會——」
他說得很隱晦,但魏靜嫻卻聽出弦外之音。
原本面上還掛着淺笑,這會兒卻徹底陰沉下來,右手抓着憑几的扶手,無意識地加大力度。
當晚,魏靜嫻大刀闊斧地整治幾個丫鬟,動靜驚動了風瑾。
她和風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