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將來可能的盟友們被陳健邀請,心情自然不會太好,但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進到裏面的房間,座位已經安排好。
不是圓桌也不是正規宴席上的分餐跪坐的單獨案幾,而是一個長條形的木桌子,在兩邊有座位。
陳健坐在了木桌的正面,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互相問候幾聲走走過場,有人端來了茶水。
昨天邀請的,給了這些人一晚上的時間商量。
等安頓下後,便有人笑問道:「陳先生這次邀請我們,不知道有什麼事?我是思來想去也難以理解。陳先生做的生意,可是絲毫和棉花沾不上關係啊。」
這話里的敲打陳健自然聽得出來,端起杯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生意自然是和棉花沾不上關係的。這棉花看似輕盈,可重若千鈞,哪是我這小身板可以扛起的?」
座上眾人都鬆了口氣,心說你不想沾染棉花生意就好,那麼大家什麼事都可以談。
可隨即眾人有疑惑起來,陳健若是不想要沾棉花,找自己這些人幹什麼?若說閒着無事就來喝茶,這茶也不是什麼名貴茶種,再者咱們之間也算不上熟悉,這茶喝起來就少了許多意思。
疑惑間,兩個僱工從外面抬着一個軋花機走了進來,陳健演示了一番後,在座的人全都不安頓了。
看着頭上沾着棉絮的陳健,再看看那些被剝離的皮棉,誰也坐不住了。
「陳先生……這機器一天能剝多少棉花?」
「不眠不休,一日五六十斤。」
「質量如何?」
「尚可。不如手剝的細膩,但是紡線並無問題。」
在座的諸人都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是賣機器的,並非是他們想的那樣要涉足到棉花行業當中。
看着那個新的機器,一個個都有些眼饞,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機器很好,乾的很快,可原本的軋花作坊那麼多,如今所有閩郡的棉花,恐怕一家裝配了許多機器的作坊就能自己完成。
一些人盯着這個機器,心裏有了別樣的心思。原本一家僱傭三百人的作坊,如今只需要六個人六台軋花機就行,可閩郡的棉花就這麼多,在座的這麼多人能分得過來嗎?
可是不論是否分得過來,都知道這機器太好用了。一家僱傭三百人的作坊,開除掉多餘的二百九十人,這一年能多賺多少錢?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都沒了主意。
昨晚上這些人的確是商量了很久,但商量的問題都是怎麼堤防陳健,卻萬萬沒想到陳健弄出來這樣一台對他們都有利的機器。
誰都想要,但是要了之後利益怎麼分配,這又成了一件讓人不敢決定的事。
幾個帶頭的互相看了一眼,決定先拖延下去,回去再做商量。
於是皺眉道:「陳先生,這機器的確便利,只是……只是我們倉促間拿不出主意啊。我們在郡中也算是有些名氣,如今靠我們養活吃飯的僱工也有幾千,這機器一旦出現……這幾千人一時間無以為生,生出禍亂,我們也不好交代。」
「再者,《徒工法》裏也有規定,就算是要用這些機器,恐怕也得要過了年之後,等到徒工僱工的合約到了時間才行。」
陳健呵呵笑道:「在座的諸位當然都是郡中有名的人物。不過要說《徒工法》,恐怕有點不合適吧?你們也都知道,這法就是為了維護你們的。上面說需要正當的理由解僱就不需要負責任。」
「什麼是正當理由?我有新機器了,用不到這麼多人了,這就是正當理由。法規上可沒說這個不是正當理由,那是不是還不是憑司法官的一張嘴?難不成那些僱工還能心思計較這個?《徒工法》那是約束僱工的,可不是約束在座眾人的,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沒聽說過幾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