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
年輕公費生表情僵硬,用乾巴巴的聲音語無倫次道:「胡說八道,無中生有,用心險惡,卑劣,無恥,下流!」
一口氣說這麼多詞兒,饒是鄭清高中時語文成績不錯,一時也拙嘴笨舌,頓口無言,腦子裏蹦不出新詞兒了。
辛胖子冷笑兩聲。
「喲,平時膽子不是挺大麼,撐起結界幹什麼?」他伸出粗短的手指,彈在結界上,嘣嘣然有聲,敲的結界靈光亂閃:「你連文章都沒看,怎麼就說人家信口雌黃呢?我也是瞎了眼,那麼多細節竟然都沒看到!
」
說到最後兩句,顯然又勾起了胖巫師的憤怒之情,聲音不自覺提高几度。
此刻,鄭清終於稍微冷靜下來,咬着牙,重新翻開那份報紙。
幾秒不見,配圖照片上的兩位巫師又恢復了側身左望與鬼鬼祟祟的模樣,年輕公費生眼角微微一抽,終於想起自己這張照片,應該是前幾天校獵賽時被人抓拍到的。
「我沒允許這份報紙使用我的肖像!」他終於理出一點頭緒,開始尋找這篇報道中任何一點細微的差錯。
「這不是重點!」
胖巫師用力拍打着桌子,彷佛下一秒就會把面前男巫生吞活剝:「號角報跟校報有業務往來,能互相授權!別在這種細節上浪費功夫!」
鄭清默然無語,目光落在那篇幅不大的報道上,眼神移動飛快。
很快,通篇讀完,年輕公費生在心底悄悄鬆了一小口氣——情況好壞參半——好消息是,號角報並未指名道姓說鄭清就是蘇施君那名未公開的丈夫,這也是因為號角報的編輯們在與聯盟漫長而複雜的交流過程中學的乖巧了一些,雖然會用拙劣的手法扇情或誘導,但絕不在證據上落人口實,被丹哈格找上門。
壞消息是,這篇報道非常『詳實』,或許與鄭清不熟悉的巫師看到這篇報道後可能置之一笑,以為號角報又在譁眾取寵、博人眼球;但在與鄭清相熟的人看來,報道中的許多事情都真實不虛,所引導出的結論也可圈可點,勉強能自圓其說。
比如,這篇報道中羅列了蘇施君進入第一大學後,所有公開接觸過的男巫,其中最多的兩位,一個是九有學院的院長老姚,另一個就是鄭清。
再比如,鄭清同學養了一隻小狐狸,年紀只有一歲多(報道在此處特意備註了去年蘇施君產子時的推測時間),機靈可人,還經常出入青丘公館。
此外,還有另外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如蘇施君在第一大學近兩年時間,只接受過鄭清同學所在班級的見面會;今年校獵賽上,蘇施君意外擔任宥罪獵隊的指導老師,而鄭清則是該獵隊隊長;甚至去年獵月後,青丘公館的狐女僕直接把鄭清從課堂接走;以及去年貝塔鎮黑潮爆發後,蘇議員當場帶走鄭清同學的事情,也被號角報翻了出來,並一一羅列。
「毫無疑問,僅憑上述事實便冒下結論,斷定鄭清同學與蘇施君議員有任何超出友誼的密切關係是不能讓人信服的,但本報認為,讀者們也有自己的思考與辨析能力,能夠對上述事實做出更合理的解釋。我們也相信,身為當事人的蘇議員與鄭清同學,能夠對上述事實做出進一步澄清,以回應讀者們的關切。每日號角,一份注重事實與可靠信息的報紙。」
最後一段話,短短一百餘次,出現三次『上述事實』,結合最後那句『注重事實與可靠信息』幾個字,讓鄭清直欲把手中報紙撕扯稀爛。
「冬冬!」
結界外傳來清晰的敲擊聲,鄭清趁勢收起報紙,扭頭向外看去,是蕭笑與張季信,紅臉膛男巫正抬起胳膊,似乎打算敲第三次。
年輕公費生立刻收起結界,放了兩人進來。
「你們在聊什麼呢?怎麼還開結界了?」張季信一臉納悶,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