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長安怨念了許久的花和尚也姍姍來遲,看着滿地的屍體,驚訝道:「小僧不過去鎮上打了點酒,才離開了一晚上,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眾人:「……」
天亮後,封慕白醒來一次,但他一下子中了這麼多蠱蟲毒藥,雖然已解毒,但身體也吃不消。沒過多久又虛弱地暈了過去。
眾人商議了一番,覺得逗留在此地只怕更危險,還是繼續趕路為妙。
大家把封慕白抬進馬車裏,改由花和尚騎馬在前面領路,駕車的車夫死了,就由棠棠駕前面一輛馬車,另一輛裝貨的馬車由長安來駕。
肥貓忽然問:「翠兒呢?」
大家這才發現少了個人。翠兒平時總是低眉順眼地陪柳眉兒坐在馬車上,安靜的很,平時很難注意到她。
柳眉兒紅了眼圈,哽咽道:「翠兒被那群黑衣人殺了。」
她嚇得渾身都在顫抖,那血腥的場景深深印在腦海里,如噩夢般一遍遍回放……
翠兒被黑衣人一刀割喉,鮮紅的熱血從傷口裏汩汩流出,沿着胸口留下,把衣衫都浸透了。臨死前,翠兒睜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等斷了氣,眼睛都沒合上,就那樣睜眼瞪着她,死不瞑目。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太任性,耍脾氣亂跑,翠兒就不會去找她,也就不會遇到那群黑衣人,不會被殺。
都怪她!
她抱着頭嗚嗚哭起來。
棠棠一直很討厭柳眉兒這種嬌蠻的大小姐,但此時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又有點不忍心,道:「人死不能復生,翠兒是被這些黑衣人所殺,你也別太自責了。」
因為翠兒之死,柳眉兒一路上安靜了許多,也不再隨便亂耍大小姐脾氣。
棠棠一邊趕車,一邊和花和尚說話。
「臭和尚,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小僧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啊!你看這路上這麼多刺客,危機四伏,你們當中武功最高強的封七郎又昏迷不醒,萬一再遇到什麼意外,多危險啊!所以小僧就勉為其難,做一回護花使者吧!」
花和尚騎在馬上,喝了一口酒,十分的風流恣意。
其實他外貌本就十分俊俏,眼角一滴硃砂淚痣,更顯萬種風情,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衫子,就這麼一邊騎馬一邊喝酒,十分瀟灑恣意。
棠棠問:「昨夜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頭,為何要追殺我們?」
花和尚只道:「全都是西廠的番子。」
又是西廠?
長安一愣,難道這些殺手是衝着她來的?其餘人全是被她連累,受了無妄之災?
想到無辜慘死的翠兒和車夫,她忽然特別內疚。
她總是給身邊之人引來災難。
花和尚有意無意地瞥了長安一眼,道:「那群黑衣人跟了你們一路,一直沒敢下手,其實以封七郎的武功,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完全是小菜一碟。要不是他意外離開了,那群黑衣人根本不敢動手。發生這些事,都是意外,誰也不必苛責自己太多。」
長安卻不能這麼騙自己。
她默然許久,忽然道:「等到了城鎮,能買到馬匹,我就和大家分開吧。」
棠棠也意識到那群黑衣人只怕是衝着長安來的。
刺客根本看都不敢睡着的肥貓一眼,只殺了尖叫礙事的車夫後,就圍攻她們兩個女子。西廠的番子,和自己毫無交集,她也沒得罪過西晉的權貴,那麼那些刺客只可能是衝着長安而來。
棠棠道:「你別這麼說,這次是我們大意,才讓黑衣人鑽了空子,以後我們小心點就是了。大伙兒聚在一起,總比分散了要安全點。何況,我蠱術無人能敵,你又是用毒的高手,我們兩個強強聯合,還怕什麼黑衣人?你看,就連封慕白不也被我們放倒了嗎?」
長安沉默不語。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