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西沉,橘色的暖光漸漸消失在天邊,取而代之的是那清冷的月色時,滴答的馬蹄,終於停在了丞相府的門前。
那早已等候多時的謝丞相,扶着謝夫人下車後,對着車內的皇后說了些什麼,便是目送着那馬車向着那深深的宮牆駛去。
皇后居於深宮後院,即使是身為朝臣,經常在皇宮出入的謝丞相,也不是時時都能見到當朝皇后,他的女兒的。
也因此,他這個一朝丞相,在此等候的,不過是為了和自己女兒說上那麼一句話,道一聲平安,說一聲保重而已。
當那華貴的馬車,早已消失在漸漸濃郁的夜色中,謝丞相才收回了視線,朝着一妻一女,無奈的笑笑:「這人老了啊,未免矯情了起來啊。」
「爹爹瞎說,要是爹爹老了,這天底下,都是老人了。」不悅極了,謝悠然纏上謝丞相的胳膊,使勁的搖晃,示意着自己的不同意。
「好好好,爹爹不老,算是為瞭然兒你,爹爹也能再堅持個幾十年。」摸摸謝悠然的頭頂,使勁的將那梳好的髮髻打亂了。
是呀的,他的然兒還沒有出嫁了,他怎麼可以說老呢,嗯,他還年輕着呢,他還要看到然兒的孩子,圍着他的身邊嬉鬧呢。
「這樣才對嗎!」使勁的搖晃着頭上的手,謝悠然向着謝夫人求救,這個髮髻可是良辰好不容易梳起來的,待會回去又要說她了。
「然兒乖。」莫能助的謝夫人,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悄悄的牽起謝丞相的手,那在暗色中染上緋紅的雙頰,讓謝丞相充滿了笑意。這個陪伴他幾十年的人,也還是年輕着呢。
撇嘴沒再說話,謝悠然看着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很是滿足,她的家人,永遠是這麼可的,即使外面的風雨再大,只要有他們,她無所畏懼。
「小姐,天冷了,回去吧!」良辰出聲提醒,她們回來的挺晚的了。
「好,走吧,今日也是累了!」小幅度的活動自己的胳膊,謝悠然順着被燈火照的通明的小道,向着悠然苑走去。
「小姐,可還要用些什麼吃食,我去做!」一邊踢着腳的美景,歪頭詢問,今日她們還沒用晚膳呢。
「嗯,做些簡單的吃食好了,然後給娘親也送一些過去。」想了想,還是點頭了,這夜還很漫長的很,餓肚子可是不好熬的。
「好,這去,小姐稍等着。」點點頭,美景率先走了一步。
此時路上靜悄悄的,只有一些守夜的人偶爾路過,朝着謝悠然行禮之後又走遠了,夜空漆黑,夜色蒼茫,伴隨着呼嘯寒風,倒是有些滲人。
「小姐,今日的事情,要和老爺說嘛?」良辰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遇見了這種事,是不是告訴老爺一聲比較好。
「不用,昭兒都說了不准再有一個人知道,良辰你想抗旨不成!」笑着搖頭,謝悠然打趣着良辰。
「小姐,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不知道怎麼反駁的良辰,氣的鼓起了臉頰,小姐真是的,這都不放過她。
「哈哈,本小姐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情,暫時還不到爹爹出手的時候。」今日的事情,本有些奇怪,太過於簡單的刺殺,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
如果這種程度的事情昭兒和阿宴都處理不好,還要求助皇帝或者她爹爹的話,她可真是有些失望了。
自然,要是到了真正不好收拾的地步,即使昭兒明令禁止了,她也是會找爹爹的,比起那些個無所謂的命令,她更擔心他們受傷。
「好的,奴婢聽小姐的。」咬咬唇瓣,良辰落後一步,神色在黑夜中,有些不知喜怒,抬頭看着自己小姐纖細的背影,良辰突然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謝悠然的面前。
「怎了這是?」突然被阻擋住前行的路,謝悠然腳步驟停了下來,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丫頭,良辰的神色,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