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近憂,必有遠慮。」陸漸紅提醒道,「不要小看了代克明,一個省委常委還不能完全奠定你的勝局。」
「我知道。」馬駿點了點頭,「不過這一陣子反腐之風盛行,大大小小的幹部也雙規了幾個,現在都不敢瞎折騰。」
陸漸紅沒有再接下去,道:「城關那邊還好吧?」
「嗯,新提了一個市委書房,思路很開闊,思想很前衛,是個做實事的人,跟傅維軍的合作也算不錯,曲功成這小子也挺行,幾塊重要的地段經他的手出去,雖然土地價格降了一些,卻是把建經濟適用房作為附件寫入了合同中,倒是辦了件好事,算起來財政拿的錢雖然少了,但是比起由財政出資建設卻是節省了不少。」
陸漸紅笑着道:「他是個愛動琢磨的人,進步挺快。」
「放心吧,只要他們不頂風作案,原則以內的事我會罩着的。」馬駿給了陸漸紅保證。
陸漸紅笑道:「倒也不必刻意而為,年輕人該壓的時候還是要壓一壓的,躥得太快未必是件好事。」
「別拿你自己說事。」馬駿搖頭道,「你是個意外,是由政治形勢決定的。」
陸漸紅不想過多地談自己的事情,也沒多大的意義,低聲道:「蔣副主席今天說的有些省市浮誇風比較重,這話是不是有所指?」
馬駿撓了撓頭,道:「這個我也想不通。」
「或許也就是隨口一說,可能是我們太敏感了吧。」陸漸紅顯得有些言不由衷。
馬駿也覺得如此,領導人說話向來都是大有深意,絕不會像他們兩個坐在這裏嘮嗑,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馬駿又道:「對了,那起爆炸案有了些進展,想不想聽聽?」
看着馬駿吊兒郎當的樣子,陸漸紅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正經點兒?」
馬駿笑着道:「人前人後都保持着刻板嚴肅,私人空間裏再不放鬆放鬆,我們就提前進入老年了,這對於我們思維的延伸是非常不利的。」
陸漸紅頭疼得很,如果在這個話題上跟馬駿爭論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尾,這小子的口才是沒有話說的,趕緊舉起了手道:「我投降。說正事吧。」
馬駿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卻是只吸了一口就掐滅了,道:「不少人以為韓家隨着韓副主席的退出,不敢說就此銷聲匿跡,但起碼需要一些時間來重振旗鼓,但是如果這麼認為的,大錯特錯。韓系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在重安,還有個人叫韓曉棟。」
陸漸紅忽然打斷道:「他不是在瓊江嗎?怎麼到重安了?」
「就你會升職,別人就不會?」馬駿白了陸漸紅一眼道,「前一陣子人事調整的時候才過去的,重安市副市長,不過不是常委。這個人不怎麼顯山露水,選擇在瓊江團省委,更是不怎麼拋頭露面,很難進入別人的視線,現年三十九歲,雖然比不上你,但也算是個人物了。」
韓家的事情,陸漸紅多少知道一些,但是是從韓青的嘴裏說出來的,真假難辯,不過韓青似乎也在重安任市委常委、副市長,這個情況有點詭異啊。
馬駿忽然提到韓曉棟,再結合韓青跟自己說的話,陸漸紅的心裏就波瀾起伏了。當初韓青在香港找到他,說起這件事是韓家所為,陸漸紅是有些不信的,而對於韓青找上自己的用心更是有所了解。韓青是在押寶,押自己不會就這麼淡出政治舞台,當自己重出「江湖」的時候,肯定是身居高位,即便是真的一蹶不振,他韓青也沒有什麼損失。
在陸漸紅看來,韓青跟韓曉棟之間的競爭是非常激烈的,不過這並不代表陸漸紅就輕信了這起爆炸案是由韓曉棟一手策劃的。原因無他,自己跟韓曉棟根本就不認識,又何來的怨仇?做任何事情都有動機,難道說韓曉棟是因為自己把韓青搞下台直接影響到韓副主席的政治命運?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實在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