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持着杯子的丫環已經到了沈梓沁跟前。
沈梓沁冷冷地瞪視着她,這位大小姐是無論如何不相信這個小丫環膽敢真的動手拿杯砸她的頭。
那丫環屈膝行了一禮,哭着道:「大小姐,對不起了,奴婢是奉命行事啊!」
「動手!你費什麼話!」葉新綠一聲厲喝震天雷一般響起。
那小丫環嚇得渾身一哆嗦,腦袋都跟着一蒙,舉起杯子就狠狠地砸向沈梓沁的額頭。
沈梓沁沒想到她區區一個丫環,居然真的敢對她動手,腦袋本能地避了一下,又伸出手去擋格。
可是那丫環從小幹活,力氣、速度都比她強,又是在驚嚇之下做出的本能反應,這一杯子砸過來不但力道十足,亦是速度極快,沈梓沁根本就沒躲過去,腦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
額頭吃痛的功夫,她那隻擋出去的手也推到丫環身上,可惜她的力氣太小,那丫環也就是微微晃了一下,啥事沒有。
沈梓沁怒喝:「還不快把瘋丫頭給本小姐拉走……」她身後的一眾丫環婆子們這才反應過來,意欲衝上前來。
只是她們這剛要動作,均作眼前一花,尤其是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丫環,都跟着一聲痛呼。
眾人細看,驚見二小姐沈如狂居然已經到了她們眼前,而先前被太太拿在手裏的家法戒尺,此時不知為何竟然到了她的手中,最當先的那個丫環捂着肩頭一臉扭曲,顯然剛才已經挨了戒尺一下。
而先前拿着家法去教訓這位二小姐的太太,如今已經倒在椅子旁邊,捂着胸口一副見鬼的驚嚇表情,正不可置信瞪視着二小姐的背影。
葉新綠見眾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揚唇復又冷笑,轉頭看向那個持杯的丫環,挑眉清涼涼地道:「第一下,還剩四下,你愣着幹什麼?」
那丫環立時又是一個激靈,抓住沈梓沁的手臂免得她逃脫,舉着杯子可勁地往沈梓沁的額頭又接連的打了四下。
那沈梓沁的額頭已經血流如注,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暈死過去。
葉新綠:「大小姐沈梓沁不小心摔倒,磕到了額頭,你們把她帶回房,請個大夫給她瞧瞧吧。」她拿着尺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自己的掌心,轉身在室內悠閒地遛達起來,「容我提醒各位一句,若是誰敢亂說話,這戒尺可是不長眼睛的,打到哪兒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裏,她正好走到桌子邊,手中戒尺唰的一下揮起落下,那桌子登時晃悠一下,赫然從中間斷裂開來,分往兩邊倒落下去。
她悠悠然笑道:「呀,這桌子也太不結實了,怎麼被戒尺碰一下就兩半兒了?」
她好像直到此時才看到沈太太倒在地上,一臉的驚訝表情:「母親,您怎麼在地上坐着?快起來,地上涼。」說着走過去摻扶沈太太,順便將沈太太腰間的掌府令牌、府庫鑰匙等物給摘了下來,別在自己腰帶上。
「啊……」那沈太太輕呼一聲,想要來奪,卻被葉新綠伸手攔下。沈太太那一轉眸間就對上她冰冷至極帶莫名帶着笑意的眸,頓時打了一個寒噤,竟然不敢再出半點聲音。
葉新綠:「來人,太太身體不適,精神不佳,有些失心,快帶回房去休養吧。」
聽了這話,沈太太頓時怒火上涌,喝道:「我才沒有失心。」
葉新綠:「還不快帶太太回房?難不成要任由她繼續在這裏發瘋麼?」說到這裏,她轉眸,目光冰冷地掃了一下跟着沈太太來的那些丫環婆子們。
那些丫環婆子都是一個瑟縮,趕緊有兩個丫環站出來扶着沈太太往外走。
葉新綠:「太太染病,大小姐也身體不適,此後府中大小事務由我暫時接管。」
眾丫環婆子們沒一個敢吭聲,只有沈太太掙扎了一下,像是要發言,被摻扶着她的兩個丫環丟過來一個眼色,也識時務了閉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