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語之後,慕順終於搞清了是虛驚一場,連續戰死兩任佐領的倒霉事沒有發生。不過福全的確該哭,因為出事的人是他的至親。福全的那個還沒成年的弟弟福順,現在生命垂危了。
果興阿在戰壕里光着膀子搞熱身運動的時候,太平軍的火炮最後一次打入了村里,還炸塌了一間房子。這本來應該和在雜務隊打雜的福順沒什麼關係,可惜福順當時正在幫忙護理傷員。雜務隊全體撤入地窖之後,福順剛好到那間房子裏,想取回之前存放的藥品紗布,然後他就中了大獎。雖然沒被炮彈命中,但塌下來的房梁剛好砸中了他,又被瓦礫埋在了廢墟里。
準確得說福順傷得不算特別重,但雜務隊躲在地窖里,其他人都跟着果興阿衝鋒去了,所以遲遲沒有人發現他。被埋的福順呼救也沒人搭理,只能在磚瓦間趴着,這一趴就一直趴到了果興阿凱旋歸來。
直到得勝歸來的清軍開始整理駐地,才有人發現了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福順。醫護兵雖然竭盡全力的搶救了這個自己人,但是福順的氣息還是越來越微弱。病危了當然要儘可能的通知家屬,喜壽急忙派人去通知福全來見自己兄弟最後一面。
喜壽也是急得直跺腳,福順可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張家哥三個都是果興阿家的家生子,和果興阿是一個鍋里掄馬勺的。福全和福順更是跟着果興阿一起長起來的,感情非同一般。有這麼個人在自己手下,自己可就是領導身邊有人了,對於自己揣摩果興阿的心意幫助不小。而且有這種近人在果興阿身邊給自己說話,可比自己折騰省力不少。可誰能想到,一向號稱身經百戰毫髮無傷的雜務隊,倒下的第一個人就是福順。自己可怎麼跟張家兄弟交代啊!我弟弟在你手下出了事,這話可分怎麼說,弄不好交情沒結下,梁子可就結下了。
報信的人不只帶回來了福全,連正抱着大炮*的果興阿也給帶來了。福全看都沒看喜壽一眼,撲在福順身上就開始嚎啕大哭。捶胸頓足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心酸。都是出來拼命的,說不好那天自己也會躺在這裏,那時候也會有個親人為自己哭一聲嗎?
「除了嚎把喪,就是把喪嚎,人還沒死呢!」急切的果興阿把福全一腳就給踹開了,然後像個醫生一樣,仔細的開始檢查起福順的傷勢。
「主子!」已經哭紅了眼的福全生平第一次起了對抗果興阿的心思,惡狠狠的叫了一聲。幾名警衛班的戰友看出福全不對,急忙上前死死的拉住了福全,同時捂住了他的嘴。哭暈了的福全,要是說出點什麼犯上的話可就麻煩了。
忙着拆紗布的果興阿根本沒搭理福全,而是仔細的檢查這福順的傷口。福順是福全的弟弟,但從某些角度上來說,福順目前對於果興阿更加重要。
「吳秀明,怎麼回事!他傷的不嚴重啊!怎麼會搞成這樣?」果興阿發現福順的傷口雖然不淺,但傷在大腿上,完全不明白怎麼會搞成這樣。
「大人,福順傷的是不重,可是發現的太晚了。他被埋在垮了的房子裏,發現的時候身下已經全是血了。」吳秀明無奈的說道。
「有多少?」果興阿有點心虛。
「衣服都侵透了,地上還有一大攤,地下的土裏全都是血。」吳秀明搖着頭。
「失血過多啊!」果興阿咬着嘴唇。福順肯定是被劃破了血管,他在裏面又不停的掙扎,血一直沒有止住,導致失血過多了。
「是,血流的太多了,阿連長還有幾個傷員也是這種情況!」吳秀明一直在擔心阿克敦。
「阿克敦也是?」果興阿想起阿克敦走後留下的那一地血跡。
「沒這麼嚴重,不過臉色也白得嚇人。」吳秀明現在十分惱恨自己的醫術不精。
果興阿嘬着牙花子不說話了,失血過多好救,輸血就是了。果興阿之前也搞出了針頭等物品,可果興阿不會分血型。也一直沒有做過實驗,排異反應也是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