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郎真是孝順,到底是能考上梧桐書院的人。」
「是啊,殷公子,那是殷夫人的陪嫁物什,你將那屏風還給殷三郎吧!」
張氏一族的人跟在殷三郎後頭,幫着他說話,一時間紛紛勸殷天還屏風給殷浪。
這個殷家三郎,看着斯斯文文的,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卻是謊話信手捻來。
京城最有名的繡娘,一幅繡品也最多值五百兩銀子,那是最有名氣的,繡品進貢過皇宮,被各宮娘娘誇讚過的繡娘。
倒不知西凌州還有繡娘的一幅繡品,能值三百兩銀子那麼多。
在鄉下人家來說,就算再殷實。
十里八鄉哪家嫁女兒,會捨得拿一副三百兩銀子的屏風陪嫁?
李大娘娘家再顯赫,也萬萬拿不出三百兩銀子的屏風陪嫁。
再說,如果殷天真將屏風還回去了,那就坐實了屏風是偷的,就算長了十張嘴,那也是說不清楚了。
而殷家三郎,不但逞了威風,還會落得一個孝順的名頭。
對於一個學子來說,多一個孝名,為會他以後的仕途增光添彩。
殷三郎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盤,夜染心裏呵呵了!
「聽說殷老爺沒去州府前,是一名不文的窮漢子。原來你娘的外家,如此顯赫,能出得起三百兩銀子的陪嫁。那怎麼會下嫁來秀水村的,那得嫁給有錢員外郎的啊?」
「李家的祖宗也顯赫過,那屏風上的繡品,是先人傳下來的,再說那屏風鑲嵌玉石,如何不值三百兩銀子?」
殷洪一聲冷笑:「我娘為什麼要嫁來秀水村,那是我娘的事情,這個小娘子管不着。小娘子如此說道我爹,是不是有些缺少教養?」
被揭穿了,這是惱羞成怒了?
夜染很討厭有些人動不動上升到教養問題,輕聳了一下肩,含笑着回應:「抱歉,忘了什麼是教養。那種六親不認,將人趕盡殺絕的教養,染娘還要跟殷三郎討教討教……。」
「你……」
萬萬沒想到,一個鄉野村婦如此難纏。
殷三郎氣得不輕,惱羞成怒道:「三郎讀書人,犯不着跟一個末婚先孕,生下野種的賤婦計較。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進去將殷家丟的屏風抬出來,誰敢阻了殷家找回東西只管打,一切有三郎給擔着……」
山洞這邊兩方對峙時,夜染家門口駛來了一輛馬車。
上次李招娣她姑在緣濟堂被人趕出來,村里人才知道來過夜染家的,竟然是蕭三公子。
這回蕭家的馬車路過秀水村,一堆人跟在馬車後頭瞧熱鬧。
蕭子驥牽着蕭雲鵬下了馬車,見屋門緊閉,回頭看一眼圍在李樹樁下瞧熱鬧的村人。
他溫聲問:「敢問一聲各位鄉親,這家主人去了哪裏?」
好體面的馬車啊!
這輩子要能坐上一回值了。
董氏上次跟着李招娣她姑去過緣濟堂,看過威風的蕭府管家,這回可算是見着了蕭家的三公子。
一聽蕭子驥問話,別的婦人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她激動的站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染娘家在建新屋子,這會兒沒人,一定在新屋子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