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背祖訓師道,可師門之訓又對在哪裏?你師門再好,古訓再多,也要被淘汰了。
我身落此境,才能設身處地地想這些,可見我是多麼地不成熟,多麼缺少認錯的勇氣。
我再也不想追求什麼了,還是一身好。一身好,是好全好,是了全了,沒偏沒私多公道。只留我青山下苦笑。
出於意料的竟是一個年過六旬左右的僧人,形神瀟灑。灰布的肥大僧袍,青護領,黃絲絛,白襪僧鞋,禿頭頂,面色紅潤,眉疏目朗,頂上掛着一串念珠。進門來雙手合十,向無極門中所有的人施了一禮。
因是單衣,故有好幾層,皇甫澤雖為救傷而出此下策,但他已近弱冠之年,好逑之歲,半年來,每日與墨瞳耳鬢廝窘,肌膚相親之際,尚且難免動情,何況這般為一個少女寬友解帶。
這兩個老者相貌清奇,鶴髮童顏。坐東面西的老者一身黑衣,雙目如鷹隼之睛,青瘦的雙頰給人力感。
這是洞中特別寬敞之地,靠左,有一石台平滑如鏡,洞頂上,懸着一顆散發青光,龍眼大小的明珠,石台上還擺着一本破書,自己的笛子,就放在書上。
眼見對方手中雖是一支竹筷,但所指之處竟自己胸口五處大穴,哪一處被戳中,都是必死無疑。他武功確也不錯,百忙中撒手棄劍,猛一跺腳,反身一個筋斗翻出,砰的一響,撞倒一張飯桌,跟着又嘩啦一聲,人仰桌翻,碗碟盡數震於地上,濺了他滿臉滿身的菜湯肉汁。
一進谷內便是松林,上面一層層的枝葉,遮得不漏天光,加上日已沉西,格外顯得陰晦異常,林下落葉枯枝,年久日深,越積越高,爛糟糟的宛如泥潭。
一腳高一腳低的穿行了一程,大家才穿出了一片大松林。
待手掌離刃口約有一寸時,突然間改拍為掠,手掌順着刀鋒一抹而下,削向獨孤克抓刀柄的手指。
他掌緣上佈滿了真氣,鋒銳處實不亞於鋼刀,削上了也有切指斷臂之功。
老者「哼」地一聲,撥起鐵琴。
琴音越來越高,直上雲霄,渾厚激越,浩緲悲愴,廣天下之大,舒不盡之情懷,橫連千代,縱掠萬里,上下左右,一片和諧。
一時捉摸不定,暗中含蓄功勁,星眸里精光閃閃,往四周掃射。洞壁凸凹不平,罅隙甚多,如藏身壁穴之內,一時倒不容易察看出來!
大殿之上,供着佛祖余像,身高數丈有奇,佛像之前,俞顯得金碧輝煌。香供神桌之前,還擺着緊栗黃梨,木桌左右兩過乳白騰價之上,正坐着兩位老者。
後面二人,一個約四旬上下,瘦若枯柴,黃焦焦的臉色,細眉鼠目,目光流轉不定。後面一個年約三旬上下,長得倒是五官端正,氣宇昂藏,身穿藍綢長衫,白襪履,形如富家子弟。
落雁峰,又名南峰,為華山最高峰,四周皆松林,雜以檜柏,迤邐數里,濃陰密蔽。
兩女已如風馳電掣般,飛瀉而下,慕容萱出落得比前更加清麗,肌膚滑如凝胎,白中帶紅,嬌艷欲滴,端木漾兒就在她的身後,像是一對孿生姊妹,形影不離。。。
而東而坐的是黃衣老者,有點瘦,但和東邊的黑衣老者不同。黑衣老者只是面瘦,而黃衣老者,瘦之極也。刀刮不下四兩肉。他也精神十足,眼睛如棋子,瞪得圓圓的。
是修煉的上乘內功,見她在受傷之下,尚能奔這麼遠,而且還能出聲招呼自己,知她此次的暈厥,是受傷之後,加以狂奔,使依然震傷了的內腑,被逆血上攻為故,只要為她推宮活血,真氣引歸丹田,即可回復知覺。
一句話在她心裏激起的思緒,卻有如驚濤拍岸,又似風捲殘雲,她被攪得亂極了。
情同親人的人,就這麼去了,讓他欲哭無淚,幾乎都氣暈了過去,這血的教訓,使他認清了江湖的險惡。皇甫澤也為四個大俠這麼不聲不響地死了而叫冤:死在這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