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尷尬的同時,那位穿綠色絲袍的女子,卻回過頭來,帶着一絲諷刺的笑容看着他,就像看個小丑一樣。
因為她早已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雖然這一把骰子,她又押錯了。但看見水龍吟吃癟的樣子,她就心情大好,甚至勝過了幾百兩銀子的輸贏。
懂得聽骰子的賭場高手,雖說絕不是大白菜。但普天之下,卻也不少。
快活林日進斗金,就是個大聚寶盤。假如沒兩手刷子,可以防着這些賭場高手的話,身為賭場主人的那頭老狐狸,早就請假當場,連褲子都沒得穿了。
賭場之內,所有賭桌上上面鋪的桌布,其實都是極厚的天鵝絨。柔軟之餘,還絕對保證吸音。骰子落在上面,根本連半點聲音都不會有。
再加上荷官用的骰盅,也是特製的。其內壁特意加厚過,隔音效果更加好得出奇。
絨氈吸音,骰盅隔音。雙管齊下,保證任何賭場高手,也休想能夠聽得出骰子點數。
所以水龍吟只能尷尬了。
程立已經在賭桌旁邊坐下了。能夠坐的時候,他往往很少會站。因為這樣有助於保存體能。
看見水龍吟這幅進退不得的模樣,他似乎覺得很奇怪,問道:「你不是要下注嗎?怎麼不下了?」
水龍吟尷尬地道:「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這一把不太吉利,所以不下了。下一注再押吧。」
水龍吟絕對不相信,自己從小到大,練了二十幾年的絕技,會一下子忽然就沒有用了。他認為,自己剛才聽不到聲音,應該只是自己疏忽而已。但只要還有第二次機會的話,那麼自己肯定能夠把握得住的。
荷官的第二把骰子,又已經擲下。
水龍吟聚精會神,整個人都變得很嚴肅,很認真。甚至乎,他腦袋上還依稀冒出了一層白汽。正是體內真氣全力催運,已經到達頂峰的標誌。
可惜,即使已經這樣認真了,到頭來,他仍然傻了眼。因為他依舊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程立又覺得奇怪了:「怎麼,這一把還是不吉利,所以你還是不下注?」
水龍吟騎虎難下,實在撐不過去了。無可奈何,只好硬着頭皮,隨便押了個單。
可是就像水龍吟自己剛才說的一樣,賭博這種玩意兒,既要講技術,也要講運氣。認真算起來的話,還是運氣的重要性比較大一點。
偏偏今天晚上,水龍吟的運氣似乎當真不怎麼樣。他接連押了五、六次,居然沒一把贏的。押單開雙,押雙開單,簡直像財神看他不順眼,專門和他作對一樣。
這樣子接連幾次下來,水龍吟,早已囊中空空,一貧如洗。霎時間,他只覺得滿嘴發苦,一籌莫展。
論起尷尬程度,水龍吟現在這個樣子,可比之前更難看得多了。但這個時候,那綠袍女子卻也已經沒心情來看他的笑話。因為她的運氣,也不比水龍吟更好上多少,同樣快要輸光了。最起碼,她扔起籌碼來,已經不再像最開始一樣豪爽。
現在,她手裏只剩下最後一個籌碼了。所以她猶豫了很久,始終決定不了究竟該押哪邊才好。
程立站起來,把手裏的惟一一個籌碼丟下去,輕描淡寫道:「押雙。」
綠袍女子回過頭來,也看了程立一眼。目光之中,原本也有着幾分嘲諷。但當程立的面龐映入眼帘之中時,這幾分嘲諷卻迅速消失了。
她不再猶豫,也拿出自己最後一個籌碼,用力擲下去。叫道:「一樣押雙。快開!」
女荷官揭開方盅了。這次果然是個雙!
站在旁邊的水龍吟,看得雙眼發直。他實在不敢相信,怎麼自己押了那麼多次都輸,程立卻隨隨便便,就來了個開門紅?
運氣!只能用運氣來解釋了。水龍吟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運氣這種東西,實在太過虛無飄渺,根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