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蘇雲、於總來到icu門外走廊,摸到男值,推門進去。
摸出煙,點燃,一陣陣青煙繚繞中,恍惚回到去梅奧之前的那個下午。
時空的錯亂讓三人都有些唏噓與恍惚,沉默了幾分鐘後,蘇雲才打破了靜寂,「於總,你準備在這兒蹲一段時間?」
「肯定。」於總道:「家裏面找其他人當住院總了,我也和我女朋友說了,要是順利,一個月後再見面。」
「厲害啊,當着住院總還敢找個女朋友。」蘇雲戲謔的說到。
「雲哥兒,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不這麼着急了。三十好幾的人,再不找我怕找不到。」於總苦笑。
「扯淡,堂堂912住院總,說找不到女朋友,誰信!」蘇雲找了一個機會把話題從苗主任身上岔開,儘量讓氣氛輕鬆一點。
「關鍵是條件不夠啊。」於總勉強咧嘴笑道:「這個是我同學,天天蹲實驗室的那種,所以不怕。」
一說到實驗室,蘇雲心裏咯噔一下。他偷眼看了看鄭仁,見這貨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心了些。
「鄭老闆,雲哥兒,今兒多謝了。」於總很誠摯的說到。
「應該的。」
「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我上午下台就請了個假,去陪我女朋友。回來才知道出事兒,跑去看,聽大家說……」說着,於總看鄭仁,嘆了口氣,道:「鄭老闆,雙手雙操,這種事兒連想都不敢想。您這診斷、手術的水平,真是太高了!」
於總是很老實的一個人,沒什麼華麗的辭藻,只是一句太高了,由心而發。
「還用你說。」蘇雲道:「當時連我都看傻了,你們這群凡人,盡情的顫抖吧。」
於總道:「我聽胸科的馬主任說,胸主動脈夾層,就差那麼一點就破了。」
「什麼時候說的?」
「下班的時候,他來看一眼主任,聊了一會。馬主任說,應該問題不大,全靠鄭老闆搶救的及時。」於總眼中滿滿的感激,「今天我就不應該走,都怪我。」
「怪你?和你有個毛線關係!」蘇雲心裏也很苦惱,自家老闆心情不穩,眼前這個於總也是一樣,可誰又來安慰自己一下?
「其實這幾天主任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和那個患者家屬鬧事有關係,和師兄沒回來也有關係。今兒這不是要開表彰大會麼,上午文件下來,師兄的名字在死亡名單里,一等功。」於總的聲音愈發苦澀。
蘇雲楞了一下,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導火索……
「師兄研究生的時候就跟着主任,我後來讀博的時候才來,那時候師兄幾乎所有手術都能上了,水平比一般的帶組教授還要高。尤其是腎移植手術,主任只帶師兄上,別人上他不放心。」
「後來不是做了一台腎移植麼,鄭老闆跟着上的。我知道主任的意思,可誰能想到他……」說着,於總沉默下去,惡狠狠的抽了口煙,煙火明暗不定,像極了天上眨眼的星星。
「好好看着苗主任,有什麼疑難問題,馬上通知我。」鄭仁說到。
在別人看來,這句話說得有些托大了。
堂堂912重症監護室,有疑難問題,別人解決不了馬上通知你?你算是哪根蔥?
但蘇雲和於總都是一凜,尤其是蘇雲,知道鄭仁很少涉及重症監護的事情。
印象中,在海城,被刺傷的小學老師,鄭仁會診做了一個診斷,事後證明是對的。蘇雲也學了很多,只是維生素缺乏,腳氣病的誘因,就能導致患者出現幻覺。
鄭老闆的診斷是很厲害的,這句話是承諾,在生死的天平上投下了一枚重重的砝碼。
「鄭老闆,謝謝,謝謝。」於總沒口子的表達着自己的感謝。
「沒事。」鄭仁淡漠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