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燕飛的話,程昱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微笑點頭,不再提這個事情。
「我之所以會幫忙,唯一的原因就是要儘快結束這個混亂的亂世。」燕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臉悲天憫人之色「實在是不忍心看着百姓們流離失所,被戰亂所吞噬。」
「子厚高風亮節,老夫佩服。」程昱豎起大拇指,隨即拿起一尊銅爵起身來到燕飛面前「老夫敬子厚一杯。」
兩人喝了一個之後,程昱揮舞了下自己又長又寬的大衣袖,轉身就準備回到自己的案幾後面去。不過燕飛此刻卻是幽幽開口「東西雖然不值錢,可卻是我女人用過的。司馬還是放下的好。」
「哈哈哈~~~」程昱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大笑「老夫喝多了,子厚勿怪。」
程昱從自己寬大的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個玻璃酒杯,放回到了燕飛的案几上,面上沒有絲毫的羞愧之色。
並非是程昱的眼界太低,而是因為他的眼界太高。這個時代的生產力之落後是現代人難以想像的。像是玻璃,在這個時代被稱為琉璃,卻是雜質極多,而且產量極少的存在。而燕飛拿出來的這些標準工業化生產出來的,卻是晶瑩剔透,完美的猶如天宮所用。哪怕是程昱這種見慣了寶物的人也忍不住的想要做一回賊。
至於燕飛,倒不是說捨不得一個玻璃杯子。這玩意在現代世界十幾塊錢就能搞定一個,他就算拉一車過來摔着玩都沒問題。之所以不願意讓程昱拿走,那是因為這個杯子小喬之前才用過,上面甚至還有燕飛送的口紅痕跡。這說什麼也不能送人。
程昱此時的心情很好,面上也絲毫沒有被抓現行的尷尬。想想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哪裏會在乎這些。
酒足飯飽之後,程昱還將燕飛之前與小喬她們一起喝的酒瓶給帶走。離開的時候拍着胸脯對燕飛說自己會將這兩件琉璃寶物作為傳家寶流傳下去,讓子孫後代們都感激自己留下的家業。
看着程昱晃晃悠悠遠去的背影,燕飛笑的是肚子都疼。程昱要是真的將這兩個酒瓶子作為傳家寶傳到千年之後,他的後人們歷經千辛萬苦之後找到的卻是兩個酒瓶子,估計能當場氣的心臟病發作。完全就是另外一個版本的所羅門王的故事。
第二天,艷陽高照。
城外的大水已然退卻,只有曲陽湖還在泛濫。不過雖然水已經退去,可城外依舊是一片泥濘澤國。城外的良田,溝渠,村莊,道路,灘涂地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被沖毀,只剩下了一片泥濘之地與數不清的大小湖泊水潭。
城內的曹軍都是精銳之士,之前大水來的時候被嚇的魂飛魄散是因為水火無情,人再強悍也沒辦法和大自然的力量相對抗。再加上他們都是北方人,突然遭遇洪水當然是被嚇的不輕。
不過等到洪水退卻,露出大地之後,那士氣自然而然的就重新提振起來。當然了,燕飛提供的充足食物與補給也是極為鍵的原因。
東城城牆上,一什的曹軍聚攏在一口大鍋旁,一手拿着炊餅,一手捧着裝滿了從鍋里盛出來的蔬菜肉湯吃的是一個酣暢淋漓。
他們是昨夜值守的軍士,在城牆上待了一夜之後換崗正在吃飯,等下就要去找個空宅好好睡覺休息。
五大三粗的什長將自己陶碗裏的肉湯舔的乾乾淨淨之後,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陶碗,起身來到城牆邊準備對着城外放個水就去休息。不過就在他站在箭垛上嘩啦啦的迎風放水的時候,卻是突然身形一晃差點掉下去。
同隊的軍士全都哈哈大笑,正準備出言打趣的時候。那什長卻是直接從城頭跳了下來大喊一句「有船來了!」
的確是有船來了,一艘烏蓬大船從夏江下游朔水而上,抵達安.陸城外的時候轉動船頭去了一旁因為湖水泛濫而與城牆靠近的曲陽湖。
船隻距離東側城牆大致有百多米的樣子。這個距離上弓箭射不到,只有拋石機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