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內。
禿子滿身酒氣,目光略有些呆滯的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司機在前面開着車,猶豫半天后,還是沒忍住的問道:「哥,你打算和小克攤牌了嗎?」
禿子眉頭緊皺,嘆息一聲回道:「其實我也沒想好。」
「我聽九哥聊過這事兒。」司機輕聲勸說道:「小克上來之後,雖然有些針對公司內的老人,可其它年輕的核心人員,心裏還是非常贊同他的一些決策的。大家都覺得他比華哥在的時候,更有衝勁兒,更有想法。」
「我明白。」禿子點頭。
「那你為啥還想撤呢?」司機有點不理解。
禿子思考許久後應道:「因為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司機一愣:「是因為張天的事兒嗎?」
「不是一件事兒的問題。」禿子扭頭看向窗外:「張天一死,我就是公司里最老的高層,下面很多人都是我帶出來的。公司內部沒有矛盾還好,可有了矛盾,我即使自己也不願意,也要代表一些人表態……到那時候,我就徹底變成了張天。」
「我懂了。」司機點頭。
「我不想在老袁死了之後,跟他弟弟發生點啥不愉快。」禿子長嘆一聲:「以前我在公司待着有歸屬感,沒事兒喝喝酒,扯扯淡的挺有意思。可現在我拿着這麼高的分紅,卻要提心弔膽,步步小心……這搞的我太累了。」
「那小克或許就在等着你主動提出要撤呢。」司機補充了一句。
「不。」禿子搖頭:「他應該並不希望我現在走,應該會挽留我。他在鬧內部改革,需要我的支持,而這就是我猶豫的地方。」
司機聞聲無奈的回應道:「進退兩難啊。」
「累,就感覺特別累。」禿子閉着眼睛:「算了不想了,到地方再說吧。」
……
世元大道的獨棟樓內。
袁克坐在會客室內,正在思考一會怎麼應對禿子時,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餵?」
「小克,我們出事兒了。」蕭九聲音急迫的喊道:「葉子梟根本沒在屋裏,我們剛到就被偷襲了,十幾個兄弟全傷了,吳文勝也挨了一槍。」
袁克聞聲蹭的一下站起:「怎麼會呢?老三不是說,葉子梟就在院裏嗎?!」
「在個屁!」蕭九扯脖子吼道:「院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早有準備。」
「不是,葉子梟是怎麼知道我們要抓他?」袁克十分不解的吼道:「有人給他通氣兒嗎?」
「不……不清楚。」蕭九搖頭回道:「槍一響,警司那邊肯定接到信兒了,我們傷的人太多了,現在去哪兒都不知道呢。」
袁克斟酌半晌後應道:「傷的人要和吳文勝分開,先……先去江南,我馬上也趕過去。」
「好,我知道了。」
「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結束了通話,隨即袁克邁步走到門口,伸手拽下外套喊道:「都穿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樓下坐着的五個人,聞聲立馬站起,其中一人快步向室外走去,準備提車。
袁克伸手將外套穿在身上,疾步從樓上走下來,招呼着剩下的四人:「去江南。」
「不在這兒等了嗎?」旁邊的漢子問道。
「那邊出事兒了,我得過去。」袁克臉色極為難看的回了一句,邁步就奔着室外走去。
門口處。
那個準備提前提車的小伙,剛剛伸手拽開門,室外一陣冷冽的涼風就迎面吹來。
「嘩啦!」
一聲脆響泛起,台階左側突然衝上來一人,身材壯碩,腦後留着小辮。
小伙聞聲扭頭看向左側,登時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