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紫煙唉聲嘆氣好不情願。
她瞪一眼笑呵呵的奉天澤,冷哼一聲道:「算你命大!」
奉天澤笑着抱拳:「那我是不是要感謝南王殿下的不殺之恩?」
李澄空看向他:「奉先生,天下興替自有其道,欽天監的職責只是觀察,或者提醒一聲,而不是親自出手干涉天地運轉,否則,必遭反噬。」
「南王殿下所言謬矣!」奉天澤笑呵呵的道:「提醒皇上一聲,豈不是已經干涉了天地運轉?」
「干涉不干涉,是皇上的事,欽天監只是報告,而不是行動。」李澄空道:「即使反噬也不會太強。」
「既然決定干涉,那何不干涉到底?」奉天澤道:「南王殿下,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徐智藝蹙眉:「你今天是非要把自己弄死,好嫁禍到南王殿吧?」
「被徐姑娘看破了。」奉天澤笑呵呵如喝醉了酒一般,朦朧着眼睛:「人終須一死!」
李澄空搖頭,懶得再多說:「冥頑不靈,智藝!」
「是。」徐智藝輕輕點頭,從羅袖再次拔出劍,一下刺進他心口處。
「呃……」奉天澤頓時瞪大眼睛。
他低頭怔怔看着,慢慢伸手摸上冰冷的長劍,寒意從手心傳入心口擴散到周身。
他覺得身體的溫暖與力量迅速鑽進長劍里,身體開始虛弱寒冷,鑽得越來越快。
須臾之間,已經站不穩,寒冷徹骨,直透靈魂。
他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腦海迅速閃現一幕一幕從前的情景,他辭別青梅竹馬的少女,拜入欽天監苦修奇功,三年之後略有小成下山,卻發現少女已經嫁為人婦,孩子已經兩歲。
他沒有與少女相見,默默返回欽天監埋頭苦練,心無掛礙之下冷眼看世間,修為突飛猛進,甚至達到了欽天監前所未有的境界。
眨眼已經十年。
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憶少女,可偶爾一次失控,終究沒能忍住,偷窺了少女的未來,發現她已經病故。
而她的孩子卻是自己的孩子,也跟着一起病亡。
如果當時他前去相認,將她們母子接過來,即使不能進欽天監,在欽天監周圍住下,有自己照顧,也不會有這般結果。
他萬念俱灰,寥無生趣,活着無異行屍走肉,於是便萌生了死志。
但死則死矣,也不該這麼白白死去,欽天監培養自己一場,總要有所回報。
南王府是天地之異數,干擾乾坤運轉,威脅到大永的皇室,須得除去。
自己即使決定要死,那便對付南王府罷。
前塵往事剎那之間再浮現。
他慢慢抬起頭,臉露解脫的微笑,鬆開手慢慢跪倒在地,然後頭一垂,寂然無聲。
「殺啦?」袁紫煙訝然。
葉秋與冷露皆嘆一口氣。
她們已經看到了奉天澤腦海里所閃現的場景,皆心生感慨,惆悵莫名。
縱使他奉天澤修為驚人又如何,縱使能看破過去未來又如何,還是沒能改變自己的悲劇。
這是何等的諷刺與嘲笑。
「成全他了。」徐智藝道。
李澄空笑道:「好了,送他回欽天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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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智藝應道。
袁紫煙道:「我一起去,欽天監一看到這傢伙死了,絕不會罷休,肯定要打一場。」
徐智藝道:「我應付得來。」
「不成。」袁紫煙不答應。
她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搖頭:「讓智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