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宮待詔房裏,上官婉兒接到了一個奇怪的請柬。︾
而下頭的落款,讓她心念一動。
『請上官待詔蒞臨如春酒樓,於六月十九赴宴,通直郎秦少游敬上。』
上官婉兒收了請柬,沉吟片刻:「回稟一下,就說我會去。」
秦少游請客吃飯,她是極有興致的,因為這個傢伙實在有點神秘,上官婉兒很想看看,他又想故弄什麼玄虛。
………………
太平公主的府邸距離洛陽宮並不遠,她的前任夫婿薛紹乃是萬年縣人,只是自薛家獲罪後,這姻親也就斷了,武則天將公主召到了洛陽,在洛陽宮附近安住,是以,這位公主殿下也就暫時蝸居於此。
說是蝸居,其實這府邸佔地很大,隨侍的嬤嬤、婢女足有數百之多,公主殿下新近『離婚』,心情自然不好,雖說這時候的男女『離婚』也算不得什麼,改嫁更是稀鬆平常的事,不過太平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此事受了坊間很大的爭議,於是乎,公主殿下就有那麼點兒難堪了,只得閉門不出。
她的日子過得頗為惆悵,倒是前幾日,看了兩則詩後,竟是動了心。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這詩正合她現在的心境,如今她蝸居於此,雖然照樣享盡榮華,卻因為許多的流言蜚語,使她羞憤和難堪,連她都不禁生出了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的感嘆。
她命人打聽了這位詩人,這才曉得作詩的人竟是個少年人,而且如今名噪一時,洛陽內外,上至公卿,下到尋常士人,都在抄錄他的詩詞。
公主殿下二話不說,便叫人下了帖子,希望請秦少游到府上一會。
所謂一會,當然不是幽會,此時的太平公主,其實本質上還沒有變壞,只是得知此子名聲大噪,想沾一沾他的『才名』,改變自己的形象而已。
可是那該死的傢伙,居然沒有回音。
公主殿下已經怒了。
豈有此理!
她憤憤不平,雖也曉得才子都是持才傲物,可是自己折節下交,這廝居然不予理會,這是瞧不起自己麼?
正在她想着怎麼收拾這個傢伙的時候,一份請柬送了來。
老嬤嬤拿着請柬,送到了在亭下納涼的太平公主手裏。
因為這裏是禁地,而天氣炎炎,太平公主只穿着一件極為寬鬆的道袍,她從前曾出家祈福,這蟬翼般的道服穿在她的身上,竟隱隱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端莊感,亭外便是一汪池子,清澈的池水倒影着她的俏臉,這位遺傳了武則天美貌的公主殿下宛若洛神,美艷到了極點。
道服寬鬆,使她的酮體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了一些,妙曼的曲線和白皙的肌膚,便掩藏在蟬翼般的真絲之下,她接了請柬,只是美眸一轉,看了看:「要赴宴?秦少游……」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然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她蠻腰輕輕一旋:「許久不曾出門了,他的詩做得很好呢,除了本宮,他還請了誰?」
「聽說有回音的,暫時只有上官待詔。」
太平公主聽到上官待詔四字,眼裏的興趣更濃:「她也去?」
「她和秦少游早有淵源。」
「是麼?」太平公主的臉色不太好看了,淡淡道:「噢,本宮知道了。」
………………
洛陽縣裏發生了一件很是奇特的事。
最近大出風頭的才子秦少游,居然開始大宴賓客。
他的請柬發出去了許多份,可是具體是誰,卻不得而知。
至少現在有回音的,只有兩個人,而且都是女人,更可怕的是,這都是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一個是上官婉兒,一個是太平公主。
如此一來,許多人眼紅了,大家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