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算得上夠近?」
「林海我們結婚吧。」
夏盈的聲音的每一個字節都像是暴雪般衝擊人心。
但這一切卻又是那樣的明朗秀麗。
這句話下,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宴會宮穹頂的壁畫色彩鮮艷而濃郁,有白絮染着清輝降落,穿過這些輕舞的流螢,所能看到每一個人的臉,都神情各異,或是凝滯呆怔,或是臉部肌正往後牽出一個不知如何形容的驚愕表情,有忽閃着眼睛的人,先是繼續着自己的慣性動作,而後猛地扭過頭來,狄洛芙更是下意識捂住了嘴,「天吶」,太多人的神情,在這一息間氣象萬千。
「是說了結婚吧?」
「是結婚吧?」
「難道真的是結婚?」
在一些人的震撼中,有老成持重的貴族也忍不住抿了一口紅色的酒,心神激盪道,「這是多麼明媚的春天啊!」
很多老人們看着那一對青年男女,真箇是璧人一對,般配到了極點。他們雖然已經青春不在,或許已經不會為等閒的事物激起內心的波瀾,但此時也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攢動。像是回到了年輕之時,那久違的,令人心醉的美好。
從這頭到會場的盡頭,接下來才是一片如潮水湧起的轟然。
那是誰?帝國偶像夏盈!國防大臣夏爾德的女兒,在軍隊裏,每一位士兵都將她視作女神。僅次於王女諾蘭殿下。在王國,她的聲音沒有人不重視,民眾們對她的喜愛和印象,超過任何一個政治家,明星,甚至將領。所以她既有偶像一般的屬性,又有毋容置疑的名望,甚至有笑言說,如果她願意去競選首相,沒準她將是近一個世紀以來鷹國唯一的,同時又是最年輕的女性首相。
而現在,人們覺得他們仿佛見證了歷史性的一幕。
雖然有很多的男性青年從心底感覺到十分的不舍和不甘心,然而面對這一幕,又能怎麼樣?就算能摞開膀子和林海單挑,但他們確信能夠打得過這個連拓跋圭都幹掉的男子?
在這頭,距離林海最近的特蘭和福多感覺到他們整個身體難以挪動分毫,他們能完全的感受到夏盈在面前的威懾力,令人完全無法視。
副首相艾威來到夏爾德身邊,和他並肩而立,道,「貴千金之氣魄,王國大多男子亦追之不及啊!」
夏爾德回以一笑,重新看着兩人的方向,但目光並沒有欣慰或者說別的什麼情緒,而是依然平靜無波。
大概此時所有人所受到的衝擊,都不如此時就在女子面前的年輕伯爵了。
宴會廳的燈光在他的眼瞳鍍上了些許澄澈的光芒,但是他整個人都仿佛處於一種恍惚之中,「結婚」
夏盈仰頭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有你的考慮時間。」
但那頭的無數青年,已經歪起鼻子咧着嘴巴,這種事還要考慮?如果此時那頭換上的不是林海而是他們甚至根本不可能出現眼前的這一幕,早就率先向女孩求婚了百八十次了。又怎麼會讓一個女孩將這種話率先說出口?
「而且這件事也急不來,甚至,我會在這場戰爭之後等你」
在角落這頭,作為和夏盈一同趕赴過來她最好的友人的彌思朵,靠着一角,仰頭喃喃道,「你這樣真的值得嗎?」
似乎說完了她今天到來,最終要傳達的東西,夏盈對他露出最後一個微笑,轉身離開了宴會宮。
獨自站在穹頂之下的林海,是所有人對那場唐寧街酒會的記憶中最後的畫面。
「當時他就站在那裏那時候的他仿佛並不是一個統帥,一位帝國英雄,反倒像是每一個即將出征的將士,在這頭,有人守候和等待他的歸來,等一個很可能是王國最受矚目新娘的婚禮。」
在自己的房間裏,連夜寫完報稿的最後一段話,埃爾文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面對頭頂如怒星河,他扶着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