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所以說你聽錯」賦雲歌對此人的性格不由無奈,不過雖然如此,他倒也沒了一開始的脾氣。
「喔,小兄弟,你是來滿潮秋色做什麼的?來觀賞冰湖風光嗎?」那人仍然不減興奮,「這裏的秋冬景色真夠好看,現在想想我的同修,小日子過得的確滋潤。」
「好了好了。」賦雲歌徹底算是放棄了。他擺擺手道,「你這同修誰啊?」
「呵呵呵,他在這滿潮秋色,可是一等一的名人了。」那人嘖嘖嘴巴,不住搖頭。
那人肩頭披着一套明亮的金色披肩,頗為引人注目。賦雲歌雖然內功有損,但就算只聽他言談不俗,大抵猜到了此人多半也是玄徽高手。
「那你來找你同修,是為了做什麼?」賦雲歌自知只有順着他的話茬,才能勉強有插話的機會,「團團圓圓過大年嗎?」
「耶,這倒不是。」誰料那人立刻否認了,「雖然我也很想年年和師兄團圓,吃一頓年夜飯,但師兄可不似像我這麼開朗活潑。」
「這倒是。」賦雲歌撇嘴,「不如說,似你的也實在不多。」
艄公放慢了船速,兩人已經能夠看到要停泊的岸邊。尚有一段距離,兩人乾脆坐下慢慢談。
反正也無聊,聽他胡扯也沒什麼損失。賦雲歌悠悠接着茬,順着那人侃侃而談。
「我師兄和我,當年各自有一套樂技。但後來,我師兄突然就隱退了,帶着他那套樂技一起銷聲匿跡,找不着影了。」
「但是吧,我和師兄倆的樂技,只有搭配一塊兒,才能技驚四座。好多年來,我尋思這件事一直是一個莫大的遺憾,就到處找師兄的蹤跡,可是他故意躲我,就是不肯露面。」
那人不由露出一副非常可惜和不解的神色,賦雲歌也更加好奇:「然後呢?」
「後來啊。」那人拍拍大腿,「我聽說了師兄的樂技,最合適、最趁手的樂器是什麼。我猜師兄不肯見我,一定是我誠意不夠,於是我就跋山涉水,一邊找師兄,一邊找那個樂器。」
「你找到了?」賦雲歌問。
「那是!」那人喜上眉梢,「我也打聽到了師兄的住址,就是這滿潮秋色。這下可好,禮物也有了,地址也有了,我這不就馬不停蹄,來找我最敬愛的師兄了。」
賦雲歌也有點動容:「那你還真不容易。」
冷風吹來,吹得那人幾乎想要落淚:「那當然!唉,要是師兄也像小兄弟你一樣體會我的難處,那可就再好不過。」
「啊哈哈那就祝你一帆風順了。」賦雲歌無言以對,只好尬笑兩聲。
那人痛快地說了一通,心情也稍有平復。正好小舟也要慢慢靠岸,他們慢慢走到船頭。
「對了,」忽然,那人轉過頭,露出笑意,「剛才只顧我自己干講了。還沒問你呢,你來滿潮秋色,是要作什麼的?」
望着不遠處,遠岸被乾枯的柳枝遮蔽的小樓,亭台樓閣鱗次櫛比,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之下。賦雲歌回他一個微笑:「哦,滿潮秋色還不是我的目的地。來這裏倒個船而已。」
「這樣啊,哈哈,那祝你接下來也一路順風!」
剛好「吭嗤」地一聲,他們身軀微微一晃,船舶靠岸。兩人謝過艄公,踱步而上。
遠處的柳條,順着冷風飄浮着,好像疏陋的鐵絲。
「對了,說了這麼久,我能有幸知道你師兄叫什麼嗎?」賦雲歌側身看着那人沿岸慢慢走開,叫了一聲。
「哦——他的名號啊,」那人駐足回頭,愣了一下,「其實師兄向來不喜歡別人透露他的名字的,但鑑於你我如此投機,我替他小小開一個例外。」
「他的綽號叫做,玉振江潮。」
賦雲歌神經陡然一顫。其實在剛才說道用琴的高人,他也想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