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怜奈掛掉電話的時候,不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沒辦法,在這種臥底身份隨時可能暴露的危險境況之下,光是聽到琴酒那極具壓迫力的冷厲聲音,便足以讓人為之心驚膽戰了。
好在琴酒尚未察覺到異樣。
他只是在向她詢問林新一的情況罷了。
而琴酒對林新一的特殊關注,在水無怜奈看來也並不離奇、突兀。
畢竟林新一從抓捕枡山憲三開始,就跟組織結下了梁子;後來又被愛爾蘭找上門去報復,徹底成了組織的對手。
或許...
在愛爾蘭下手失敗之後,琴酒是想親自動手剷除這位林管理官了?
水無怜奈沒由來地生出一抹擔憂。
但這抹擔憂轉瞬即逝。
現在她自己都麻煩纏身,又哪有時間去擔心這位只是讓她稍有好感的林警官呢?
要是琴酒真把林新一解決了...理論上,這對她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畢竟只要林新一這個領頭羊不在了,警視廳里恐怕就不會再有哪位正義心爆棚的警官,會費時費力地去查這起4年前的舊案。
「不,我怎麼能這麼想...」
水無怜奈腦中閃過這個邪惡的想法,又隨即一閃而沒。
她和cia那些,在非洲資助軍閥、在東亞培養蟑螂、在中東訓練恐怖分子、在南米和毐梟沆瀣一氣的那些同事不一樣。
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繼承父親意志,以擊敗黑衣組織為目標而加入cia的。
而她工作的部門,也屬於cia這個龐然大物之中,相對比較正面的一個部分。
作為一個常年和犯罪分子在一線周旋的臥底,水無怜奈還是有着一種樸素的正義感的。
「可要是琴酒真的對林新一下手。」
「我又該怎麼辦呢?」
她不禁在這良久的思考中糾結起來。
而水無怜奈沒想到的是...
這個問題竟然很快從她腦海里的自我困擾,變成她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
因為琴酒又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基爾。」
「你還在警視廳吧?」
電話一接通,琴酒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水無怜奈內心有些意外,但還是鎮靜地回答道:「我還在,有什麼吩咐嗎?」
「林新一和毛利蘭現在在哪。」
「他們一直在你旁邊嗎?」
「算是吧...林新一回他的辦公室去了,和毛利蘭一起。」
說着,水無怜奈遠遠地望了一眼走廊盡頭,那間房門緊鎖的大辦公室。
那是林新一林管理官的私人地盤:
「我看着他們進去的,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
「好。」琴酒給出了一個簡潔的命令:「想辦法跟着他們。」
「不要讓他們兩個離開你的視線。」
「這...」水無怜奈愈發感到不妙。
琴酒為什麼要讓她盯着林新一和毛利蘭,還特意強調,不能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心中疑惑不已,但卻沒有冒險試探。
只是用同樣簡潔用力的語氣回答道:
「沒問題。」
「不過...要跟多久?」
「多久?」琴酒冷冷一笑:「很快,我已經在路上了。」
「做好你的工作,等我下一步指示。」
話音剛落,琴酒便又瀟灑地掛掉了電話。
只留下水無怜奈在原地震驚:「??!」
琴酒竟然要親自過來?
還讓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