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京已然秋風漸起,涼意襲來。
遼王站在皇帝跟前片刻,不自覺的後背生汗,冷風一吹就渾身一哆嗦。
「給遼王添一件衣裳。」
朱誼汐擼着狗,瞅了一眼遼王,沒好氣道:「那麼大人了,衣裳增減也不知,整天就知道鑽花叢里。」
「怎麼着,這次去察哈爾,又納了幾房蒙古妾室?」
「嘿嘿!」遼王披了件外衣,陪笑着:「兒子這不是為了漢蒙一體嘛!」
說着,他親近地坐下,堆起笑臉:「察哈爾如今,倒是日趨繁榮了。」
「羊毛生意大起,家家戶戶都喜歡養綿羊,而不喜愛養馬,牛也養了不少,倒是比以往寬鬆了許多。」
「牧民們樂於吃喝,劫掠的心思並無多少,長此以往,怕真的是要太平了。」
對於其言語的這件事,朱誼汐倒是清楚的很。
畢竟察哈爾不僅有總督、錦衣衛,還有汗部,可謂倒處是眼線。
以往的封建帝國,對於漠南草原一般沒什麼興趣,即使佔據了,往往數十年就會撤回。
如明初,永樂撤大寧衛,河套,宣德棄開平衛,都是因為行政成本太高,以至於朝廷入不敷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則是人性,畢竟只要人,就天然喜歡溫暖,軍戶們大量南逃。
即使衛所在,也很難駐人。
而如今在察哈爾,耕牧並行。
同時,羊毛貿易、皮草貿易、牛馬貿易,讓草原和漢地有來有往,經濟聯繫日益緊密。
察哈爾總督府能收到稅,自然就能駐軍養官了。
如滿清那樣婚姻羈糜之,朱誼汐卻是不會採納的。
其不過是在壓制罷了,後患無窮。
而作為後世人,朱誼汐深刻的明白一點: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只要漢蒙的既得利益集團存在,那麼這塊地方將不會缺失。
拿漠北獨立做例子,世人皆知蒙古貴族被毛熊蠱惑,但為何能被蠱惑?
固然是權力作祟,但最普遍的原因,則是晉商的利滾利的高利貸。
資料顯示,在清末,大部分的蒙古王公都欠晉商高利貸,而且還是年復一年,幾輩子還不完的高利貸。
為了鴉片、布匹、鹽,以及一切享受,大量的貴族被迫抵押土地,普通牧民則典當妻兒老小,慘慘戚戚。
據統計,即使將所有的牛羊土地賣了,這些蒙古貴族們都還不起。
以前晉商的靠山是滿清朝廷,蒙古貴族們不敢不還,溥儀退位後,這群王公貴族們立馬就想賴賬。
還有什麼比獨立更能賴的?
漠南則太靠近北京。
經濟的緊密結合,遠比什麼婚姻來的有效。
利益才是永恆的。
每年上百萬塊銀元的生意,即使後世子孫不孝,想要棄地,但那些高官們定然不會撒手。
高官們想棄,利益集團也不會任由之。
「那達慕大會如何?」
朱誼汐腦海中思量,現實卻是一瞬,他抬起頭,看着遼王一副俯首做小的樣子,與往日的活潑大異。
這小子也知道怕。
「父皇,那達慕大會是真熱鬧,不愧是蒙版科舉。」
遼王聞言,立馬就雀躍起來:「數千好漢,爭那三百人名額,可謂是精彩紛呈,熱鬧非凡。」
「射箭、摔跤、馬術,那叫一個厲害,就算是淘汰的,也是一等一的。」
說到這,他扭捏道:「孩兒想着要建設遼國,就請了一些進士……」
「一些?」朱誼汐忍不住笑了:「總共三百人,你小子直接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