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費府
薛仲回去籌錢了,將自家儲物法器打開清點,點出七十六鎰爰金來,又找麾下門客一個一個過問,看他們能拿出多少。
問到他手下最信重的辛西塘時,要求就高了一些:「你籌辦出多少爰金,就儘量多拿一些,將來我心裏有數就是了。」
辛西塘當場認繳了二十金,繳完之後,見薛仲很滿意,於是進言:「按說以爰金入份子,原也應當,聽說燕落山物產富饒,田畝開得也不錯,將來我郢都學舍進項也當不錯,只是.」
薛仲道:「有話就說!」
辛西塘道:「就是可惜了咱們認繳的份子錢,若這二百金都用在燕落山上,買上百來人,再開個上千畝豈非更好?」
薛仲哼了一聲:「我又何嘗不知?但不交錢給費氏,哪裏保得住燕落山?」
辛西塘道:「說起來這件事當真有些窩囊,我堂堂郢都學舍,向來都是人家禮敬三分,今日卻要反過來交錢給人,被人欺負,唉.」
薛仲默然:「名義上,這是揚州左徒崔明的封邑,咱們吃的就是這個虧你有什麼法子?」
辛西塘道:「不是賀禮麼?咱們想辦法攪黃了?」
薛仲無語:「怎麼攪?費氏、景氏聯姻,你以為是野人家裏成親,搭夥過日子?」
辛西塘道:「萬一費氏小兒成親前出了什麼意外.」
薛仲喝道:「別胡說!」
七天後,天色尚未清明,伯嚭便早早趕到郢都學舍,如約來接吳升和薛仲,兩位行走已經收拾妥當,等候多時了。
伯嚭笑問:「都準備好了?爰金……」
吳升從儲物扳指中取出一個半人高的大木箱子,墩在地上,十分沉重。
伯嚭打開箱子,只見一層層爰金堆迭在箱中,閃着耀眼的光芒,滿滿當當,不由一陣心迷神醉。
手伸進去抓起一把,爰金在掌中碰撞翻滾摩擦的感覺,令他心顫不已。就算是身為左尹之子,父親是僅次於令尹囊瓦的大人物,他也從沒見過那麼多爰金堆在一起的場面,太震撼了!
想再多抓兩把找找感覺,卻被吳升制止了:「好不容易碼放整齊,又被伯兄撥亂了。」
伯嚭戀戀不捨的收回手,問:「這……有多少?」
吳升回答:「一層六十鎰,共三十層,一千八百鎰,分毫不差,到了費府,可以再仔細清點,若是少了一金,我多給十金!」
雖說今天就是來接吳升和薛仲去費府拜賀的,但短短七天便湊齊了那麼大一箱子爰金,伯嚭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被晃的眼暈。
直到箱子被吳升收回,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不僅是伯嚭眼暈,旁邊的薛仲也同樣眼暈,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爰金,頓時一陣恍惚。
吳升出去籌錢後,昨日下午剛剛回來,自己把湊出來的兩百金交給他,他說已經齊備了,當時自己只是嘆息和不舍,並沒有想太多,畢竟聽說和親眼目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直到看見了這一大箱子爰金,才忽然感到很是心痛,心痛得厲害。
這一瞬間,他很想拉住吳升的胳膊,跟他說一句:燕落山咱不要了行不行,這錢咱留下來好不好?
伯嚭邀吳升和薛仲登車,向着費府趕去。
路上,只見家家戶戶都在清掃門前、撣拭梁塵,還有的國人牽出豬羊,磨刀霍霍,旁邊是圍觀的街坊鄰里,一個個喜笑顏開。
「要過年了啊。」薛仲喃喃道。
伯嚭忽然哼起了小曲,輕聲唱道:「滌盪穀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薛仲也唱:「穹窒熏鼠,塞向墐戶。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