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儒進宮了。
從北征大敗後,年胥就催促情人司多派密諜去南疆,監視南疆軍的動向。
隨着南疆軍節節敗退的消息傳來,年胥給情人司的壓力也漸漸沒了。
但年儒並未放鬆警惕,反而加派了人手北上。
他那張死人臉在宮中便是通行證,所到之處,鬼神辟易。膽小的宮女見到了,甚至會驚呼出聲。
「陛下呢?」
半道年儒遇到了皇帝身邊的內侍。
內侍雖然是年胥身邊得用的人,可看着那張死人臉依舊有些發憷,垂眸道:「陛下正在喝酒。」
……
年胥的心情不錯。
於是令人弄了些酒菜,獨自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刻。
「方崇此次主動請纓無恥之尤,朕本想呵斥,可彭靖卻搶先一步。」
年胥有些遺憾,「朕想呵斥那個蠢貨許久了。」
謝引弓低着頭,看着腳下的地磚,「陛下,方相當初可是科舉狀元,比天下大多人都聰明。」
「是啊!可當初那個聰明的狀元郎哪去了?」年胥喝了一杯酒水,「在宦海中走丟了,在名利中迷失了。」
「名利動人心,奴婢當初也曾如此。」謝引弓擔心皇帝鬱郁,趕緊岔開話題。
「那你為何能醒悟?」年胥問道。
「奴婢後來轉念一想,奴婢在宮中吃喝不愁,要名利作甚?有了名,就會有顧忌,就會擔心別人盯着奴婢,擔心有損自己的名頭……奴婢為此身心俱疲。
直至某一夜,奴婢突然醒悟,這沒名利的時候,雖說錢財不多,少人奉承,可卻更為快活。」
「那你為何不想要人奉承?」
「奴婢們心自問,此生想要什麼樣的日子,想來想去,在名利與快活之間糾結,最後覺着還是快活更要緊。」
「哦!」
「奴婢覺着,越簡單,越快活!」
「名利都是累贅?」
「是。對於世間大多人來說,名利便是甜美的毒藥。」
「沒想到朕的身邊人竟然能有如此感悟,可以出家了。」年胥笑道。
但邊上的宮女從年胥的眼中看到了滿意之色。
皇帝看似溫和,可對身邊人卻頗為警惕,但凡誰敢幹政,輕則呵斥,重責責打調離。
「出家在奴婢看來便是遁逃,若是想修行,鬧市中亦能聽聞梵音。若是六根不淨,哪怕身處諸佛身邊,依舊會心亂如麻。」
嘖!
年胥嘬個牙花,「你這……還真是悟了!」
謝引弓微笑道:「對奴婢而言,在陛下的身邊便是修行。」
這話不着痕跡的把皇帝比作是諸佛。
這等拍馬屁的手段,令人望塵莫及。
故而謝引弓多年來能在皇帝身邊牢牢的站穩腳跟,能力之外,心智亦不可小覷。
年胥的心情越發不錯了。
「其實,朕更想讓韓壁領軍出征。」
年胥此刻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彭靖未曾領過兵,雖說朕能令大將輔左,可彭靖此人剛愎自用,但凡自己認定之事,誰也無法置喙。哪怕是大將,面對掌權宰輔也得低頭。哎!韓壁令朕失望之極!」
在年胥看來,韓壁這是自知無望,故而乾脆故作灑脫放棄。
「陛下。」
一個內侍進來,「情人司統領年儒求見。」
「這大晚上的,他怎麼來了?可是誰又喝多了鬧出了醜事?」
年胥笑道。
這話有個典故。
前年的時候,兩位臣子下衙後去了青樓追捧一位名妓,二人比拼詩詞不分上下。那名妓偏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