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一愣,微笑道:「自然是算數的。」
那掌柜上下打量蘇青鸞片刻,好奇道:「看小娘子年歲不大,這般年紀就出來自己闖蕩?倒是難得。」
蘇青鸞連稱謬讚,隨即問道:「還未請教老先生貴姓?」
「老夫免貴姓許,雙名克寬。」
「原來是許老先生。」
「當不起一句『先生』,」許克寬笑着擺擺手,「小娘子叫我許掌柜就好。」
說罷,許克寬轉身朝裏面招呼夥計看着店,他要出去一趟。
「小娘子請前面帶路。」
「晚輩姓蘇,雙名青鸞。」蘇青鸞說着也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許老丈請這邊來。」
由於董記卷餅的惡意壓價,蘇家這邊的「卷百財」很明顯受到了衝擊。
原本蘇青鸞加上爹娘三人手上忙不停歇,才能勉強供應客流需求。
然而今年就算只有蘇廣福夫婦兩人,也感覺十分空閒——因為很多客人都衝着實惠,去了董記卷餅那一邊。
就算他們知道,這是惡意壓價,卷餅絕不止三文這麼少的價錢,那又如何呢?
現成的實惠,不要白不要。
楊氏一抬頭,見大女兒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焦急道:「大丫你看!客人都去買更便宜的卷餅了,我們真的不降價嗎?」
蘇青鸞安慰地拍了拍楊氏,輕聲道:「娘您儘管放心,交給女兒吧。」
楊氏一愣,不由得慨嘆:自己這大女兒不過才十三,但是不知為何,看到她鎮靜的淺笑,楊氏竟覺得心裏定了下來。
竟是被自己的女兒安慰了。
「我這阿娘當得也忒是沒用。」楊氏苦笑。
蘇青鸞訝然:「阿娘怎會突然如此說?」
「沒什麼」楊氏摸了摸蘇青鸞的發頂,「只感覺我家大丫長大了。」
「哦?這便是那『卷百財』?名字倒是討了個好彩頭。」倏然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楊氏的愁緒。
她抬起頭來,才發現女兒身後跟着一位精神矍鑠、穿着雲紋深衣、面含微笑的老者。
「客人您也是來嘗這『卷百財』?」楊氏連忙招呼道,「您卷一份兒嘗嘗?八文錢一份,十五文兩份。」
「且每人每日限購兩份,每日共限量二百份,先到先得。」蘇青鸞插話道。
聽到蘇青鸞的話,蘇廣福和楊氏,甚至連旁邊的瘦猴兒和楊嬸子都扭過臉來看向她。
尤其楊氏和蘇廣福,更是一臉驚訝。
「限購?限量?」蘇廣福皺眉。
「什麼時候的事?我和你爹竟是不知?」楊氏也是滿頭霧水。
蘇青鸞眨眨眼:「從今日此時此刻開始。」
說着招呼道:「瘦猴兒哥,麻煩你和我爹爹把這張紙貼到『卷百財』的幡布後面,要平整一些。」
瘦猴兒也是大字不識一籮筐,邊幫着蘇廣福貼那張分外鮮明的紅底灑金紙,邊好奇地探頭探腦問道:「蘇家妹子,這上面寫的什麼?」
「待會聽我吆喝,瘦猴兒哥自然知曉,」蘇青鸞笑着賣了個關子,隨即轉身問已經一份『卷百財』下肚的許克寬,「許老丈,如何?這可是難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呢。」
許克寬捋着山羊鬍,看似沉思,嘴巴卻是慢慢蠕動,隨即微微蹙眉道:「容老夫再來一份。」於是又遞過去八文錢。
「第二份七文。」蘇廣福非常老實地退了錢,楊氏又給許克寬包了一份卷餅,轉頭問蘇青鸞:
「丫頭,你和這位老丈說的什麼啞謎?娘怎地聽不懂了?」
蘇青鸞拿來了方才從別的攤販那裏借來的銅鑼,一邊敲擊一邊亮開嗓子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