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玟的目光閃爍,她將瓷瓶拿過來,攥進自己的掌心。
迷魂散應該只會讓人意識昏沉,並不會造成什麼損傷。
父親服用此藥,應該沒什麼危險,頂多就是昏迷一夜而已。
蕭玟掃了藥房四周,她拿着藥瓶,悄然離開了此處。
她走後不久,雲鸞與蕭廷宴便從暗處走出來。
蕭廷宴看着蕭玟匆匆離去的背影,他不自覺的抿唇笑了:「真沒想到,蕭家居然養出了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姑娘。」
雲鸞嘆息一聲:「其實,蕭家人將她保護的挺好,所有的陰毒險惡的事情,都沒讓她參與,所以她才長成了這樣愚蠢沒腦子的模樣。」
「不止是蕭玟,連嫁去石家的那個蕭菱,不也是一個單純被寵壞的姑娘嗎?她們生在蕭家,卻被嬌生慣養成這樣愚蠢無知,囂張跋扈的性子。終有一日,她們肯定會將蕭家,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蕭廷宴不置可否,他輕笑一聲:「誰說不是呢,現在不就是因果循環,開始起了效用嘛。倘若蕭國丈知道,他寵愛呵護長大的女兒,為了梁羽皇居然對他下毒,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剛剛蕭玟拿去的那瓶迷魂散,哪裏是什麼導致人意識昏沉的普通藥物啊。
那瓷瓶里的藥物,早就被他們換成了無藥可解的劇毒。
蕭國丈一旦服下,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的命。
蕭國丈只要一死,蕭家必然會被釜底抽薪,再不堪大用。
這場大戲,終於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兩個人對視一眼,默默走向蕭玟離去的方向。
——
蕭玟緊張無比的攥着藥瓶,直接去了蕭國丈休息的寢室。
他今日沒去後院休息,就歇在了自己的書房。
梁羽皇中毒,將髒水潑到了皇后的身上,蕭國丈自然夜不能寐,要想法替皇后洗脫身上的冤屈。
他昨夜與府中幕僚談了一晚,到了後半夜才好不容易沉沉入睡。
誰知道,他剛剛睡下沒多久。
就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低聲啜泣着。
蕭國丈蹙眉,緩緩的睜開眼睛。
蕭玟跪在門外,低聲懺悔:「父親,之前是女兒錯了,一時任性做了那麼多任性妄為的事情。自從大姐被人誣告,說是她毒害了太子,女兒心裏焦慮,這幾日都沒睡好覺。」
「身為蕭家的兒女,如今正是蕭家面對苦難考驗的時候。女兒怎麼忍心,看着父親為了長姐的事情,日夜憂慮,我卻坐視不理。我也想為父親分憂,還望父親能給我這個機會。」
蕭國丈氣惱無比,這混賬難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天都沒亮呢,她就跪在自己的門外鬼哭狼嚎,她是瘋了嗎?
蕭國丈極為惱恨的起身,他陰沉着一張臉,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蕭玟身穿一襲,單薄的衣衫,挺直着脊背跪在台階之下。
她看見蕭國丈出來,她仰起頭,一雙眼睛通紅無比。
她咬着唇瓣,哽咽着聲音喊了聲:「父親……」
蕭國丈的太陽穴處,忍不住的突突直跳。
他冷着臉龐看着蕭玟:「現在是什麼時辰?你難道不知道嗎?天都沒亮,你跪在我這裏,鬼哭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為我哭喪呢。蕭玟,難道你是想咒我死嗎?」
蕭玟的身子一抖,她眼底滿是慌亂,連忙搖頭解釋:「父親,你息怒。女兒知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你,實在是不該。」
「可女兒睡不着,如果不來找你懺悔,女兒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
蕭國丈看着她單薄的身板,在黑夜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