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的山道上,兩人再次出發,不過當然不可能和之前一樣玩命狂奔,一是因為暫時沒那必要,二是阿狗今天腿腳已經酸軟,需要更合理分配着趕路時的體力。
這次一下子就直接跑到了太陽西斜,幾乎是沿一個方向跑了這麼久,就連阿狗都內心都沒那麼緊張了。
解了性命之憂,易書元坐在阿狗的背上,心中卻逐漸有些茫然,他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或者是什麼世界很顯然他已經不可能還在原來的時空了。
心中煩悶之下,易書元只能尋找其他感興趣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同時也是方便了解現狀,增進一下和阿狗的交流,便和他聊了起來。
「阿狗,你的輕功不錯啊」一直趕路的阿狗其實也一直想着怎麼和背上的說些什麼,只是又覺得自己想的一些話題不太合適。
此刻聽到易書元主動開口,阿狗立刻精神一振,聽到被這樣的前輩誇讚輕功,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高興的,便回答道。
「前輩,我就這點輕功能拿得出手,說非如此,昨晚可不敢動救別人的念頭,呃......」易書元繃不住笑了起來,阿狗為自己說錯話而緊張,殊不知在經歷過二十一世紀繁雜環境洗禮的易書元這,覺得阿狗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你能動這念頭並救了我,已經勝過千萬人了,相信我,心有恐懼仍不忘初心則更為難得,若非你自身心善,也走不出這險峻深山!」阿狗沒有馬上說話,聽到誇獎當然好,可他高興不起來。
易書元正納悶呢,才聽到阿狗低聲說着。
「我哪還有什麼初心啊,我爹說得對,我就是一無是處......」這話聽得易書元直皺眉頭,也正好藉機探探阿狗到底值不值得信任,於是便又問了一句。
「阿狗,你為何會同那些人混在一起」聽到這,阿狗腳步都少有不穩,既有些怕易書元誤會,又十分難受,還是本能地想解釋一下,這會他甚至忘記背上人也很危險。
「前輩,不是您想的那樣,我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但也幻想過行俠仗義的......」阿狗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或許是憋在心裏久了,或許早就想尋人傾訴,也不管之前對易書元多怕,這會他他一五一十將自己的事和後面發生的事都向對方說個明白。
身邊的山路不斷後退,易書元不嫌棄阿狗步伐慢了下來,他在阿狗背上默默的聽着,聽着對方帶着情緒的話,聽着對方有時激動到忍着一些哭腔,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只需要傾聽就好了。
還是個孩子啊!易書元在心中感嘆着。
一個本來嚮往行俠仗義的人,與家人矛盾激化便自己出走,初到江湖卻誤入歧途,雖然沒主動做惡卻也多次見死不救,在心中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幫凶,還根本擺脫不掉那群人,內心既痛苦又怨恨自己膽小貪生,以至於逐漸麻木。
但至少良心未泯!也是從阿狗口中,易書元更意識到那群人有多狠,不由有些後怕。
「你可知他們的名號」阿狗把壓抑的事全傾訴出來之後好受多了,此刻語氣也平靜不少。
「這群人在江湖上被稱為烏山八鬼,我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的,他們的武功都不錯,領頭的那一個叫青面鬼,但他不是最厲害的,昨晚在屋內一口被叼走的那個武功最強......」易書元微微點頭,甚至有閒暇吐槽一句。
「那被叼走的人一定叫倒霉鬼吧」阿狗聽着都忍不住笑了。
易書元說笑完後長長吐出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帶着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阿狗,你心地不壞,否則這段時間也不會如此痛苦,江湖是很複雜的,不是除了俠義就是匪寇,也不是每每都能快意恩仇,若不是和家裏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次之後你還是先回家去吧......」易書元不懂這裏的武功,更不了解這裏的武林,但他說的是江湖,即便是在他來這前的二十一世紀,也是有江湖的......阿狗沉默了下去,易書元思緒也已經飄遠,阿狗還有家可以回,可是他自己呢這一刻,昨天開始一直被壓抑着的情緒在易書元心底爆發,即便他天性比較樂觀也不由有些悲從中來。
如果可以,易書元一丁點都不想來這裏,這是一個令他沒有安全感的世界,不要說法制、醫療等層面,還有妖怪這種難以估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