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大宅院分東西二府,這是從謝柔嘉的曾祖父謝存章這一代論起的,曾曾祖父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招贅趙明義改名謝存章為長房,居住在東府,長子謝存禮為二房,居住在西府。
謝存章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招贅王松陽改名謝華英為長房,長子謝華宇為東府二老爺,西府那邊則繼續住着謝存禮的兒子,被稱為三老爺的謝華順。
謝華英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謝華宇生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如同前一輩一樣,謝華英的女兒招贅劉秀才,即謝柔嘉的父親,成了長房長子稱為大老爺。
東府與西府那邊分居不分宗,但因為子侄太多,後輩們的排序便分開了,而東府這邊一母同胞的謝華英和謝華宇則依舊一家論輩分,謝華宇的長子為二爺,謝華英的長子次子分別為三爺四爺,而謝五爺是謝華宇的次子。
當然謝氏一族不止這東西二府,站在高處看,這片地方里三層外三層一片片的宅院散佈,分別居住者謝氏一族傳承下來的子弟們,細論起來嫡系親近血脈的子孫就有近百人,這些人聚攏在一起依附又滋養着謝氏一族這株大樹茁壯生長着。
謝柔嘉一家是這株大樹的主幹,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歷代家主耗費錢財修建的奢華之所,女子們的內學堂就設在花園旁,謝家東府的花園的抵得上一座中等宅院大小,內里有山有湖,亭台樓閣,九曲迴廊,佈置着天南海北搜尋來的美景妙石。
所以當謝柔嘉和謝柔惠穿過花園來到學堂的時候,一節課已經講完了。
頭髮花白的西席拉着臉坐在椅子上,手裏敲着戒尺。
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姑娘,西席還沒說話,屋子裏的小姑娘轟的一聲亂了。
「惠惠,你怎麼來晚了?」
「哎呀二小姐也來了啊?」
「怪不得惠惠你來晚了,又被二小姐纏住了吧?」
七嘴八舌高高低低的聲音都涌了過來。
謝柔嘉站在門口有些眼暈,在夢裏十二歲以後的她除了必要的場合,幾乎沒有跟家裏人打過交道,更沒有跟家裏的姐妹們在一起走動,所以此時此刻看到這些人竟然陌生的讓她眼暈,慢慢的才將以前的印象找出來。
這些姐妹們她原本也是熟悉的,十二歲以前她們是一起讀書一起玩的夥伴,這裏有二叔三叔家的姐妹,也有西府那邊的姐妹,還有外房的姐妹們。
雖然大家的視線還有些猶疑不定,分辨不出哪個是惠惠,但神情卻是滿滿的熱情。
西席先生將手中戒尺敲打在桌面上。
「安靜,安靜。」他抖着鬍子氣憤的喊道。
啪啪的敲了好幾下,屋子裏女孩子們的吵鬧聲才壓了下去。
謝柔惠和謝柔嘉還站在門口誰也沒說話。
謝柔嘉是有些恍惚忘記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謝柔惠則只是抿嘴笑着。
西席先生的視線在兩姐妹身上晃了一眼,這些年輕眼明的謝家堂姐妹們還分不清,他老眼昏花更是分不清了,不過他也用不着分清。
「去那邊站着去。」他將手中的戒尺一指牆邊,吹鬍子瞪眼說道。
謝柔惠吐吐舌頭應聲是,伸手拉了下還在發呆的謝柔嘉。
謝柔嘉回過神忙抬腳邁步,謝柔惠跟着走。
「七卷第十三。」一個杏眼桃腮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忽地對經過的謝柔惠低聲說道。
她這次的話並不是像大家適才那樣視線在謝柔惠和謝柔嘉兩個人身上亂晃,而是準確的對走在後邊謝柔惠。
謝柔惠沖她挑眉,做個了收到的眼神。
這小小的一段交流讓周圍的姑娘們頓時羨慕不已。
「瑤瑤,這個是惠惠?」有人好奇又呆呆的低聲問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有人帶着幾分羨慕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