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和陸召徽倒真沒把她當人,坐定之後,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尤其是陸野,開門見山。
「小叔,我知道你私底下和鄭總接觸過了,但這事我勸你別搶,你沒那能耐接住。」
陸聞檀側着腦袋趴着,半闔着眼,聽起來不卑不亢又平平等等,「還沒做怎麼知道接不住?」
陸野失笑,「你拿什麼接?公司系統資源由我調配,沒把握的人我不會用。」
「你知道我現在做事謹小慎微,沒辦法,做生意這事天賦不如您,只能更加小心,所以,您這樣的條件,我可不敢讓您經手。」
聽起來話說得好聽,無非就是看不起陸聞檀。
陸召徽插了一句:「陸野說的也在理,你現在專心把身體治好就行了。」
陸聞檀:「一步都不讓走,怎麼,我都半廢物了,這麼怕我?」
陸野哼聲,「我怕你幹什麼?非得把話往難聽了說?」
「行,那我直說。」
「小叔您現在是個聾子,跟人家談項目到實施,有多少人能耐性站那兒臉貼臉的跟你交談讓你看口型?」
「還是有人能耐心的讓你帶個翻譯?」
話說得足夠直白,也確實不好聽。
「這是做生意,時間就是金錢,陸豐耗不起,到時候公司營收不行,還不是我這個總裁擔責?」
話里話外,都在提醒陸聞檀,公司誰做主。
顧言一直安靜的施針,這會兒也是表情沒什麼變化,只另一個手壓了壓陸聞檀的後腰處,「放輕鬆別繃着,不好下針。」
陸野的那些話,陸聞檀明顯聽得不舒服,但只有她能感覺他的僵硬。
陸野表情興味的看着她,「以前也沒見你這麼醫者仁心,什麼人都治?」
顧言也淡淡的回了一句:「以前也沒看出來你這麼狼心狗肺,什麼牙都往外吐?」
被罵了的陸野反而帶起笑,「你還是帶點兒獠牙的時候好看。」
她繼續專心施針。
陸召徽終於開了口:「老四,這事按陸野的意思來吧,你別添亂了,老二、老三誰都能去做,你先把身體治好。」
「擔心我的身體,還是擔心他們還不如我這個廢人?」陸聞檀說話直接。
陸召徽臉色不太好看,「你倒是說說,這麼着急往上爬做什麼?」
「你那點心思我會不知道?」
「顧言回來京城,你覺得機會就來了?別忘了她當初受的所有罪是你給的,她最恨你!你就不怕她現在靠近你,是為了哪天要了你的命?」
顧言還真沒想到老爺子當着她的面都能說她壞話。
真是不見外。
聽起來,他是生怕陸聞檀這段時間在集團里爬得太高,而他爬得越高,她就越有機會傷害整個陸氏?
所以,為了保護陸氏,繼續讓陸聞檀當個廢物就好。
「陸老。」顧言在下一針間隙抬頭看過去,似笑非笑的,「你的擔心確實合理,因為我就是有見不得人的計謀。」
陸召徽一聽,顯然是真的有些驚恐,卻聽她繼續道:
「那你要不要停止接受我的治療?」
「順便,讓陸聞檀也放棄診治?」
顧言指尖捏着針,要下不下的。
想了想,還是看向了陸召徽,「當初我被綁了,綁我的人不是陸聞檀的,所以你不用把一口鍋扣在他腦袋上,我要恨也是第一個恨你。」
張媽跟她通風報信說的很清楚,老爺子派的人,甚至想要她的命。
說着,她晃了晃手裏的針,「我施針的時候很討厭別人聒噪,要是不想被扎,勸你們現在出去。」
陸召徽輕哼一聲,似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