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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熱,人容易着急上火。
宋玉枝把木桶里剩下的一點湯水盛出來,分給自家人喝了。
想了半晌後,宋玉枝才接着趙大娘的話茬,說道:「或者就是因為咱家拒絕在先,那李貴同碼頭商戶的合作,才能那般順利。」
趙大娘和周氏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宋玉枝接着道:「娘和大娘想,咱家開攤也有段時日了,說是小有名氣,也不算托大吧?」
這自然不是什麼托大之詞。
春日裏光景好的時候,各家生意都不錯,宋玉枝這邊的生意看着只是比別家更勝一籌。
近來生意難做,小攤檔就成了碼頭上鶴立雞群的存在。
好些個攤主都眼熱的不行,還有特地置辦了禮物,上門來跟宋玉枝求取生意經的。
然而宋玉枝在買賣上錦上添花的小點子雖多,但歸根到底還是手藝夠硬,實在是傳授不了旁人什麼、能立刻把生意變好的速成法子。
「可是就是咱家這樣小有名氣、生意比一般人家還好的商戶,在不同那李貴合作之後,都沒少受客人抱怨,差點就影響了生意。其他商戶生意本不如咱家,見到這情形,自然也就心生忌憚……等那李貴去和他們談合作,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周氏嘆息一聲,「殺雞儆猴。那李貴是把咱家當『雞』殺了。」
趙大娘也回過味兒來,「枝枝你的意思是,那李貴是故意開那種嚴苛的條件,讓你不同他合作的?」
宋玉枝說那應該不是,「他開出那種條件,雖然他後頭說銀錢方面還能細談,但總歸按份抽成是不變的。那種條件,若咱家應下了。他再去和別家談,旁人也只會想,連咱家都得捏着鼻子吃啞巴虧,可見李貴等人實力深厚。而且……」
而且人嘛,都是會互相對比的。
所謂幸福感,很多都是與別人對比才產生的。
若是旁人知道李貴給宋玉枝這裏送飯食,需要按份抽成。
而給他們配送,則還是按趟收費,則也不會覺得那兩文錢一趟的茶水費高昂了。
說不定會有人覺得自個兒佔便宜了呢。
趙大娘聽完,越發沒好氣道:「合着成與不成,咱家都是他和別家談合作的籌碼筏子!真當咱家是軟柿子嘛?!不成,我得去……」
她能去幹啥呢?
正如前頭宋玉枝說的那般,那李貴未使什麼明面上下三濫的手段。
只是下了軟封殺的命令,讓下頭的閒漢都不許給宋玉枝家配送東西。
就算是去告官,衙門裏的人哪裏會管這些小打小鬧?
而且聽說那李貴為了成為閒漢的領頭人,變賣了祖宅籌措銀錢。
拉攏一幫閒漢可不需要那麼些銀錢,想也知道他沒少往上頭打點。
不然前頭他們打群架,鬧得那般厲害,只差一點就要出人命了,怎麼李貴這領頭的還能逍遙法外,只有下頭幾個小弟去蹲大牢呢?
趙大娘止住了話頭,略有些挫敗地垮下了肩膀。
宋玉枝輕輕撫了撫趙大娘的背板,既然是對着她,也是對着周氏道:「車到車前必有路。前面那麼些坎兒,咱家都大步跨過來了。今遭也不過是一點小小磨難而已。」
說是這麼說,宋玉枝也明白趙大娘和周氏為何這般着急——
六月中,就是宋玉枝這小攤檔到期的時間了。
今年能不能順利進城開鋪子,就看這最後一哆嗦了。
偏偏臨門一腳的時候,殺出來一個不懷好意的程咬金。
可不是讓人覺得煩躁嗎?
「而且近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