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天舒舒服服睡了一覺,起得床來,漱洗一番,見天兒尚早,便在院中將桃木劍耍了耍,額頭爬上幾個細小的汗珠後,迎來了黑虎寨的人喚吃早膳。
幾聲吆喝,其他五人相繼起床,一番漱洗,帶好行李,走向了聚義堂。
聚義堂中,眾好漢相繼到來,問禮入座,歡聲笑語一片。
丁氏兄弟帶着白玉天、卓一飛、張燕兒、胡燕青來到大堂門口,等在一旁的湯顯聖歡喜地將人迎接住,引到韓四通等黑虎寨幾位當家那一桌坐下,卓一飛等人受寵若驚,自是歡喜。
眾人喝過茶水,吃上包子,喝上稀飯,腸胃兒舒爽過後,言語漸漸多了起來。
韓四通端起茶杯,朝丁氏兄弟敬了一個,微笑道:「丁兄,依你看,黑虎寨跟龍威鏢局那點恩恩怨怨,該怎麼個處理法,比較恰當?」
丁開喝過茶水,微微一笑,看了白玉天一眼,見他眼神里全是支持,慢言答話道:「韓寨主,不知你需要的是當局者之言,還是旁觀者之言?」
韓四通一奇,快語道:「哦!還有此等說法,願聽丁兄高論。」
丁開說道:「身為朋友,自當設身處地地跟你站到一起,誰讓你受了委屈,受了傷害,就當跟誰玩命。身為旁觀者,自是以『和事老』的身份看待問題,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
韓四通微笑道:「於此事而言,丁兄是願做朋友,還是願做旁觀者?」
丁開笑答道:「那就要看寨主你的需要了。寨主需要的是朋友,我就做那朋友,寨主需要的是旁觀者,我就做那旁觀者。不過當下,寨主不僅需要朋友,更需要旁觀者。丁某自認為,做那旁觀者比做那朋友,於黑虎寨而言,更實用些。」
黑虎寨的二當家插話道:「丁兄,這是為何?」
丁開喝上一口茶水回話道:「當下,黑虎寨跟龍威鏢局的威望於江湖武林而言,算是半斤對八兩。若硬要將兩者拿來比較一番,黑虎寨正是興盛之時,自是處於強勢。韓寨主若能放低姿態,大事化小,黑虎寨日後定能贏得龍威鏢局的尊重,是友非敵。」
湯顯聖見韓四通臉色凝重,定是心中權衡着各種利弊得失,一時難以做出取捨,猶豫不決。連忙給他添好茶水,朝二當家的問道:「二哥,大哥最喜歡『善棋道人』的那首詩叫什麼來着?」
二當家回話道:「爛柯真訣妙通神,一局曾經幾度春。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湯顯聖歡言道:「對,對,就是它。大哥最喜歡那句,自出洞來為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韓四通微微一笑,喝了兩口茶水,微笑道:「丁兄,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既然我家老三覺得我們黑虎寨需要的是旁觀者之言,那你就做那旁觀者好了。」
白玉天拉着卓一飛端起茶杯起得身來,敬向韓四通說道:「韓寨主深明大義,晚輩由衷敬佩。」
韓四通起得身來,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輕聲問道:「小兄弟,你那仇不報了?」
「不瞞寨主,晚輩白玉天,這是卓一飛,跟龍威鏢局並無仇怨。在路上遇見丁氏雙雄,得知黑虎寨有意跟龍威鏢局為難,便假冒賈不為的後人入得山寨來探個究竟。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寨主和各位當家看在年輕人不懂事的份上,寬恕一二。」白玉天說完,同着卓一飛朝黑虎寨的幾位當家溫溫一躬,以示賠禮。
韓四通溫溫一笑道:「既然兩位少俠是龍威鏢局的朋友,那就幫我給蔣龍威帶個話,昔日恩怨從此隨風而逝,不是我黑虎寨怕了他龍威鏢局,只是不想乘人之危,在他龍威鏢局勢微之時踩上一腳。」
白玉天笑答道:「韓寨主,各位當家,話我一定帶到。不過,從此往後,我兄弟倆不僅是龍威鏢局的朋友,也可以是黑虎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