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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沉悶的敲擊聲之後,便是清脆的骨折聲,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張洛,後腦勺卻並沒有如同預料之中的被砸凹下去,而是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按住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接着,張洛聽到剛才還把自己誤認成女護士的病人們,突然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護工護工來了!快跑!」
隨後,從他頭頂正上方的位置,響起一個聽起來溫文爾雅,卻又帶着毫不掩飾的狠毒的男聲:
「滾開,蠢貨,這個病人是我的!」
——聽起來,自己好像落入了更瘋狂的傢伙手裏?
儘管剛被救了一命,張洛卻完全高興不起來,艱難的吐掉嘴裏的一口血,試圖看看這次按住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但卻被對方死死的鉗制住,連扭頭都做不到了。
「上帝啊,這裏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張洛正抱怨的時候,便聽到一聲脆響,粘稠而溫熱的血液從頭頂灑下,淋了他一頭一臉。
「您要的正常人,在這裏!」
又一個語調誇張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就像是老掉牙的黑白喜劇片裏常見的配音,直到這時,隨着按住自己後腦勺的那隻手無力的落下,一直無法回頭的張洛,終於可以回頭了。
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屍體碎塊。
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護工」,屍體已經被切成數十塊,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映入眼帘的只有暴露在外的骨骼,肌肉和內臟,根本就看不出本來長什麼樣子了。
而這一次,「解救」了自己的,是一名帶着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是「優雅」的中年男子。
那傢伙的棕色皮膚像是脫了水,乾癟的包裹在身體上,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身上的棕色「破布」說不清究竟是衣服還是皮膚。手裏握着的大鐵鉗,已經沾滿了血液和黃**體的混合物。
「啊你好啊?」張洛試着和對方打招呼:「我可以走了嗎?」
很顯然,他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那個膚質很差的男人,已經用鐵鉗扼住了他的喉嚨:
「我注意到您是個有神論者,因為您剛才提到了『上帝』。」那男人挑起嘴角:「您該不會是神父的手下吧?」
「」
儘管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張洛很清楚,現在自己如果回答了「是」,或者稍稍體現出了那麼一丁點自己是神父的手下的跡象,肯定會被這傢伙手裏的鐵鉗夾斷脖子。
所以現在,他也立刻發動了自己的常用技能:胡扯。
「不不不,我說的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上帝。」張洛立刻說道。
「那是什麼?」手握鐵鉗的男子,小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請解釋一下。」
「你知道『斯賓諾莎的上帝』吧?就是愛因斯坦先生信奉的那個?」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張洛的口齒依舊清晰,整個人看起來淡定無比,完全不像是隨時可能被殺的俘虜:「我信仰的也是『斯賓諾莎的上帝』。」
「哦,您是決定論者?」男人手中的鐵鉗晃了晃。
「是的,世間萬物都有其定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必然,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張洛的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的盯着對方那乾癟的面孔。
他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傢伙,究竟是否認同自己的理論。就算此人認同這種觀點,也有直接切斷自己脖子的可能性——巨山精神病院裏生活的傢伙,根本就無法用普通的思維所揣測。
所以現在,張洛無疑算是在進行一場極度危險的賭博。
而接下來,便是揭曉答案的時刻了。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