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明白,在查清所有的疑團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輕易答應,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不輕舉妄動。
「不管你怎麼阻攔,最後我都一定會帶她走,這件事沒有押賭的必要!」說完,他便側身打算直接離開,路過慕正西的時候,還不忘看着他,笑道:」我們的婚期已經定在年底,到時候我會錦兒商量,我不介意給你寄張請帖。」
聽完他的話慕正西也不惱,反而笑着點了點頭,「當然,你若能將她帶走的話。」
「……」薛墨冷哼一聲,快速的結束了這次對話。
慕正西的臉上卻一直帶着不溫不火的淡笑,直到看着他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那臉上的笑才慢慢凝結成冰……
慕正西的話像一盆涼水,讓原本信心滿滿的薛墨瞬間變得無精打采。
沒有了立馬想去酒店找夏初錦的熱情,他現在心裏想的只是要趕快查清楚,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慕正西到底掌握了什麼?
翌日。
天剛蒙蒙亮夏初錦就再沒有了睡意,一方面是心裏還記掛着薛墨昨天說過的話,一方面是因為米拉的追悼會日子就定在今天。
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間裏外都找了一遍,確定沒看到薛墨的影子才放心的走到衛生間去洗臉。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她還特意打電話到酒店前台詢問,在得知這段時間並沒有人找過她之後,帶着忐忑的心她還是坐上了去往離城的飛機。
米拉的骨灰很早就已經被慕正西的手下送回了國內,作為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夏初錦是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送她這最後一程的……
飛機降落,短暫的喧囂過後,人們帶着各自的故事匆匆遠去。
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離城。
可是為什麼,看着眼前這陌生的城市,她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這裏是米拉曾經生活過的城市?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站在這片看似熟悉的天空下,思維突然像是被某種消散的記憶佔據,無數個模糊的畫面的瞬間在腦海中徘徊不止……
她體會過這種感覺,知道這並不是一種偶然,並且,她終於肯慢慢相信,這些突如其來的畫面,一定就是潛藏在她腦子深處的某種真實記憶!
站在原地待心情平復以後,她才拿出手機,按照手下發來的地址,抬手打了一輛車,直接前往殯儀館。
來悼念米拉的人不是很多,除了親友也沒幾個人了,可惜除了寰宇的同事,夏初錦一個都不認識。
不用多說,此時正癱坐上地上泣不成聲的中年男女,一定就是米拉的父母,二老身邊同坐着淚眼婆娑的親戚,幾個同事正圍在那裏,小聲的安慰着他們。
許是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看着大廳正中那張笑靨如花的黑白照片,鑽心的疼痛再一次向她襲來……
死者為尊,就算此刻她的雙腿已經向灌滿鉛一樣的舉步維艱,可她還是強忍着早就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一步步緩緩走了過去……
跪在米拉的遺像前,夏初錦低着頭在心裏不停的向她道歉,就像在祈求米拉的原諒一般,得不到回聲她就要一直跪在那裏。
大家都沉浸各自的悲痛里,誰也沒有發現她的反常。
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蒲團,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呼吸特別困難,就像被誰緊緊掐着脖子一樣。
一時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就連額頭上都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鹹濕的淚水也已經從緊閉的眼睛裏鑽到了空子,毫不猶豫的流了下來,緊緊咬着的下唇也漸漸滲出血紅……
「總監,是你嗎?」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音。
夏初錦顫抖着肩膀正打算回頭去看,突然眼前一片眩暈,緊接着,就毫無徵兆的直接倒了下去。